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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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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owpopes 发表于 2009-9-21 17:41: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转轨与断代1995岁末的一则新闻不仅位列“北大十大新闻”榜首,而且标定在这个千年纪元的转折点上。代与代之间的隔膜使百年学统变异  1995年12月21日,正值岁末徐徐来临,中央电视台在当晚新闻联播中播发了一条来自国家教委的消息。据导播介绍说,播出这条新闻曾使他们略感踌躇,因为这条新闻直接涉及对北京大学的评价。而北大,在许多意义上都被视为中国的某种象征。次日.北大在学校闭路电视中以节制、简短,然而也更加明确无误的方式宣告了同一事实:“12月21日,从国家科委举行的全国科技论文统计信息发布会上获悉我校在国际上发表论文数和被国际引用论文篇数均落后于南京大学。”   全校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在校党委宣传部公布的“95北大十大新闻”评选中,这条新闻高唐榜首。北大从来都是勇于正规现实的,然而对于北京大学而言,这新闻预示着一个痛苦的事实。它等于明白无误地宣告,在这个千年纪元的转折点上,一直以“京师大学堂”自况的北大的“太学”地位面临挑战;在现代高校竞争剧烈的时代,北大作为“新学之冠”的优势地位已经不再是无可争议的了。何况这一宣告来得“恰到好处”:如果从1905年废除科举,立北京大学为中国第一现代学府开始,刚好是90年。如果从汉代设立“太学”始,中国的“太学”传统至今刚好两干年,“两千年”的“太学”难道真要应庄子《天下》篇中的那句话:千秋之业,溃于一旦?历史总是充满了巧合,而时间却从来不是没有重量的。其实,一次排名,甚至“排名”本身,并不足以说明一所大学的真正实力。据称:“排名”是依据国际科学论文检(SCI引用论文数量来决定的;然而SCI只是一种尺度,充其量也只能算权威尺度之一。何况衡量大学实力的还有一条更为重要的尺度,这便是你在历史上对本民族和国家的发展和进步起到的文化作用。正是在这一点上,北大有着无可比拟的光辉历史,九十年来北大形成的“科学、民主、宽容”的学统更可以煌煌于中国近代史册上。但问题也许正在于,北大已经大多地习惯于温习这些光荣历史。1916年至1918年在北大半工半读的毛泽东说过:“世上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的确,一种令人担忧的变化正在北大发生。变故正由SCI引发。1995年,北大校学术委员会公布:青年教师凡未有论文被SCI引用者,不得申报职称。这无疑斩钉截铁地堵死了一大批青年教师的“出头”之路。而某些中青年教师则反唇相讥:著按照这条标准,现在的教授都不合格,因为他们大多禾在SCI发表论文,如此,学术委员会何不解散?——校园内一时怨声鼎佛,两厢对垒。一次暂时的排名造成的风波,从一个侧面暴露出的其实是学校教育体制内部的矛盾。人与人、代与代之间的隔膜乃至积窄日益尖锐化、表面化,正在造成知识分子精神上的普遍危机。与80年代物质贫困的危机不同,这一次是价值观念上的深刻危机。  1992年10月12日是个并不平凡的日子,中共十四大在这一天召开。晚上11点,北大的第三教学楼熄灯,曾被这巨大教学楼的灯光照耀得如白昼的五四*场隘入暮色,校园内一片沉静。关灯锁门的校工忽略了,有一个人独自隐身于五楼一间教室之中,此时正在作出危险而致命的抉择。这便是经济学院的副教授K。K教了一辈子计划经济,近几年,他越来越感到搞市场理论的同行们的压力,只是这种压力没有使他正视现实,反而使他更加固执、抑郁。当夜,当他在教室里通过收音机收听完十四大关于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报告后,从这个五层楼的教室一跃而下,自杀身亡。据说此的地曾与一个观念相左的同事激烈争执,他遇在教室里的一本杂志上写着:“……必胜”!这是一个反映观念冲突的极端的例子!如果说,一个时代的终结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仅是个例,那么,在新旧时代转换中出现的代际冲突则是十分普代价仅是个例,那么,在新旧时代转换中出现的代际冲突则是十分普遍的。据统计,至2000年,50年代培养起来的学者,97%将退出历史舞台,未来的竞争势将出现在新的两代人之间,这便是具有丰富人生阅历的工农兵学员一代与改革开放以来培养的“学术正规军”一族。这是一段特殊历史造成的现象。工农兵学员一代不乏杰出人才乃至学科带头人;但是,作为中国独特的一代知识分子,他们经历了一殷特殊的教育,一般来说,在基础理论素养,学术民主精神,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以及外文水平上,他们中的一些人难免具有时代缺憾。教育界的现状早已非一日之寒。1991年,日本文部省官员在接见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资助的北大经济学院日本经济研修斑时曾直言不讳:“我们注意到中国政府近来加大了对于高校的投资,甚至引进了某些竞争机制,但结果却并不理想。我们认为这里的原因是:中国高校目的并存着三代不同的知识分子:‘又革’前的、‘文革’中的和‘文革’后的;他们的知识背景、经历、观念如此不同,以至难以制定一个共同的标准来评价。特别是,由于他们其实是在同一个起点上展开竞争的,这使竞争加剧了你们所说的‘不团结’,这都影响了工作热情。所以尽管中国杜会目前存在严重的脑体倒挂、分配不公现象,但许多高梭中青年教员却认为,学校内部的分配不公,还是要大于社会上的分配不公,所以他们即使出国,走向社会,为国外为社会‘打工’,也不愿全力为学校工作,这是与日本非常不同的情况。”不幸的是,1995年6月u日,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所受托于北大人事处进行的北京大学国内博士学位获得者调查),更加深刻地印证了上述看法。这份旨在了解北大教师中获博士咛位的中青年在校工作的经历与困难的问卷,在了解北大教师中获博士咛位的中青年在校工作的经历与困难的问卷,因为事先声明“数据只用于统计分析而不涉及具体个案,并保证任何人不能以任何方式获得具体答巷者的信息”,所以所得结果应是比较可靠的。调查结果显示:60%的答卷老因感到自己的科研教学工作未受到重视而“后悔”留在北大,另有34.7%的人则未置可否。——值得注意的是:调查对象为中国最高学位获得者:博士。被‘‘枪毙,,的学术论文与广为散发的攻汗文章。<div id=[/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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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bitgivens 发表于 2009-9-21 18:20:22 | 只看该作者
  1991-1993年间,某文科大系的学术委员会,每年都要“枪毙”一两篇已答辩通过了的博士论文和硕士论文,其理由一概是:看不懂。学术论文不是中央电视台的正大综艺节目,不能以“看得懂看不懂”乃至“好看不好看”作为尺度。显然,“看不横”表达的是一代人独有的价值尺度,以及对知识发展状况的不宽容乃至“绝不再宽容下去了”的情绪。之所以要采取这种“枪毙”已答辩通过的学术论文的极端方式,显然是为了显示在“知识”上上一代人所拥有的、不容漠视的“权力”。然而,如此简单地“枪毙”一篇论文,不仅意味着改变一个年轻人的命运;“枪毙”已答辩通过的一篇博士论文,更是“枪毙”12位国内外专家的论文同行评议,“枪毙”五位最高专家的学术答辩委员会,最后,它有可能葬送的是严格的学术民主制度。而同时,任何一个被枪毙者都没有申诉和请求复议的权民主制度。而同时,任何一个被枪毙者都没有申诉和请求复议的权利。因为系领导层虽垛没有答辩论文的学术权力,和拥有将已通过答辩的论文送呈正常申报的行政权力;“枪毙”的理由不可能是学术的,而是行政的,即“暂不上报”。北大是“兼容并包”的开拓者,在它的历史上,青年学生在讲演会上当场指胡适校长“佛学不行”,而校长仍在学术上捍卫年轻人的事有过;马寅初校长酒酣耳热,敲钟隶众,与晚生“兄弟”相称的事有过;“四十年前老师长”吕思勉,与“四十年前老学生”钱穆,及“四十年后新学生”余英时同台演讲,“百年树人”盛况一时毕现,这事当然也曾有过。  1925年12月,“北大讲师”鲁迅在纪念北大校庆二十六周年所作的《我观北大》一文中写道,北大有两个传统,即“第一,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揖路走”,“第二,北大是常与黑暗抗战的,B1使只有自己。自从章士到提了‘整顿学风’的招牌‘作之师’,北大还是给了他一个‘思想陈腐,行为卑鄙’的待遇;而北大的校格也就愈明白。”半个世纪过去了,也许连鲁迅也想不到的是,90年代初的北大再一次施行厂‘整顿学风”——整顿的理由竟是,许多学者认为年轻一代的理论方法“看不懂”。今天北大内部的“团队精神”怎样,宽容气氛如何,这不仅可以从北大人事处公布的师资流失结果看出,更可以从北大心理系心理咨询中心显示的教师队伍中心理抑郁,性格扭曲的病例上看出。  1992年调离北大,现任新加坡某大企业集团驻华代理的原历史系青年教师。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不是受不了穷,而是受不了周围人的年教师。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不是受不了穷,而是受不了周围人的沉闷和窝里斗,如果当年的北大像今天这么沉闷,我当时就不会报考北大。化学系青年教授,现任北大某企业总经理的W指出:我是北大培养起来的,但我们如今越来越感到,现实中的这个北大,越来越远离我们心中的那个北大,我之所以要暂时离开系里,就是觉得与其大家关起门来内耗、窝里斗,不如把精力放到外面的正事上。学术观点被“枪毙”虽不合理,但两代人之间的隔膜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最不能被理解的却是出现在同代人之间的残酷争斗。在北大,不能以门户之见抵排异端,这是最基本的学术规则。然而,这个良好的传统正在消匿当中。就文科而言,专务考据与训访的“经史的傲慢”与倡导义理思辨的“哲学的傲慢”时而演化成指责对方“不是真学问”的攻汗。而在职称评审中,“以见闻所及,持一孔之见”的文人相轻的恶习也逐渐死灰复燃。更有甚者,1994年,历史系一位教员在一张发行量不小的报纸上公开指责其它系的另一位学者“ 不够教授资格”;在那位学者报批博士导师时,这篇文章竟被恶意 地复印散发给各个评委。这样的事发生在北大实在令人瞳乎其目。 更有极端的例子,1990年,美国爱荷华大学中国留学生卢刚,因留 梭和研究基金之争,持枪在校园内杀害了来自科大的同学、同胞及 师长后自裁。杀人者卢刚也是来自北大。少年得志的这位北大才子, 被选入李政道项目赴美深造。说到卢的学问,无人摇头,而说到他 的为人。却已远非“飞扬跋扈”可以形容。爱荷华的枪声震动了学界, 也震动了北大。人们不得不反思:这些年北大是否是“成功”讲得 太多了,而宽容、民主和以平常心待人间学的学统,又讲得太少了呢? 太多了,而宽容、民主和以平常心待人间学的学统,又讲得太少了呢? “评”出来的绝望!成 群的伯乐幸杀一匹 千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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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des73327 发表于 2009-9-21 18:59:27 | 只看该作者
  商品和市场经济的冲击并不能日释北大学统变异的原因,因为其它高 校同”样也处于商品大潮的冲击下,南京大学的崛起说明商品经济的 时代并非洪水猛兽。正如一位批评家所说,北大未来面临的真正危机 将是:“精神的北大”的丧失和“北大精神”的丧失。出现在中国第 一学府的状况,迫使人们不得不分析中国知识界在90年代面临的危机。 由于高校现行体制的弊端,特别是缺乏适应当前情况的人才考评的合 理化标准,已经造成中青年一代对于高校及学术体制的失望,优秀师 资与知识成果因在校内不被理解和尊重早已大片流失。1902年,光绪 帝再次下诏变法图强,令即效日本东京帝国大学之法设京师大学堂。 在皇帝亲自口授的变法诏书中给了京师大学堂主管张百熙一项革命性 权力:不经皇帝和学部批准,直接授与被聘教席以“出身”。这其实 就是学校直接聘任制。一百年过去了,未名湖依旧在月光与晨嚎中闪 耀着浪漫的波光。湖东为博雅塔,南为图书馆,这便是北大人戏称的 “一塔(塌)湖(糊)图(涂)”;而湖西一座右朴庄重的建筑,则 是北大“最高权力机关”所在地校长办公楼,又称“红一楼”。1994 年岁末,一个寒冷的早晨,头发花白、满面凄抢的教员6,抱着一堆自 己的科研成果,等在红一楼校长办公室门口,等待申诉自己的“冤倩”。 在程序严格的北大,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越级上诉”是否合理,所 以当校办工作人员多次请他坐下时,他如紧张得不敢落座。40岁的6, 依然是“老讲师”,据说,1994年评职称时,当系级学术委员会开过, 宣布他再次落选时,这位刚强木湘的汉子当场就稀里糊涂地哭了。人 可以用意志控制理智,但有时意志也不能控制情绪。不懂事的9岁的女 儿一直以爸爸是“北大教授”而自豪,人过中年的妻子一直都默默地 盼望他能评上副教授,可以早日参加分房,搬出拥挤的小屋。事到如 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妻儿。40岁的年龄,一大堆成果,难道不 值一个“副教授”?事后6说,那时连死也想过,要不是想到9岁的女 儿还得我养活,我便觉得自己一生是无意义的。是夜,一家三口抱头 痛哭之后,他决定第二天一早自带成果请求校长亲自评审。人在被逼 急了的时候总是会创造某种东西,而6的创造性在于,他是近年来第一 个绕开三级学术评委以及氏达两个多月的会议、文犊的马拉松,直接 走向学校正式法人代表的人。G并不明白他的行为预示着某种前景:由 校方依照国家制度,实施直接聘任制的可行性。校长在仔细翻阅了他 的研究成果之后,得出的结论是符合国家关于提职的所有条件,并从 人事处调拨名额,同意6晋升为副教授。G成为北大第一个未经过三级 评委,由校长直接批准聘用的副教授。它说明即使像他这样木油内向、 在系里摘不动关系,因而在系级评委投票中就落选者,也完全有可能 是符合晋级条件的。它同时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三级评委究竟在多 大程度上忠实于严格的国家评审制度?它的效率如何?它其中包含的 大程度上忠实于严格的国家评审制度?它的效率如何?它其中包含的 人事关系,又在多大程度上报害了国家评审制度?“究竟是择优选择, 还是择优淘汰”。这是法学家方流芳教授就职称评定提出的质疑。 1g95年,一个文科大系本已确定本系四位教员晋升为副教授,而到了 二级评审的学科组,由于各系实行“地方保护”争名额,该系原有的 四个名额被削减为三个,残酷的现实迫使该系不得不将原定的晋升人 员之一裁下。问题在于:裁哪一个?结果是更加悲剧性的:裁下的这 一个恰好是成果最多、也是四人里唯一的博士学位获得者。“择优选 择”终于成了“择优淘汰”。理由只有一个:谁没有在系学术委员会 获全票就裁谁。——据说这位残酷游戏的牺牲品在十几人组成的学术 委员会中只差一票就是全票。像所有被“择优淘汰”老一样的是, “天无绝优之路”。当笔者对这位青年学者进行采访时,他正在办出 国手续。显然,国外大学的邀请并未使他快意,他告诉笔者,他曾拒 绝过国外大学的访问邀请,他明白新学期开始北大的学子期待着他开 新课,他从来没想过要把知识先去贡献给美国的汉学界。“但这回实 在不行了,”他苦笑着说,“特想出去散散心。”笔者80年代曾多次 来访过的文艺理论家黄子平先生,出国前仍是北大讲师,而今天担任 香港秤大教授的黄先生,作为国际公认的该学科第一人,却代表着这 一学科优势的南移。一个人的离去造成了北大一个学科的衰退,这井 非一个孤立的例证。“伯乐”常有,而千里马却不常有。然而庞大的 “民主”评审机构,造成如此众多的“伯乐”“宰杀”了千里马。它 再次说明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经济社会学常识:某个机构的人数,总是 与它的效率成反比的。 与它的效率成反比的。 “人缘”、“D碑”替代了“学术 水平”。倘若陈独秀、鲁迅被 “评”职称,又当如何?光绪说: 人才以资格相限制,而日见消磨, 困天下者,在一例字北大的“职称怪圈”与国内的许多高校一样,也是一件“超级麻烦事”。 所不同的是,在人才集中的北大,竞争更激烈,手续更繁杂,整个评 审过程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一一达两个多月。本来一件于校于己有利的好 事,被弄得上上下下,风声鹤唤,被评者如履薄冰,以至被总结为“越 评越影响团结,越评越影响干劲,超评越影响感情,越评越没有真事” 的顺口溜。这恰好说明,评审过程被弄得无比复杂神秘,最终名义上 是依据国家评审尺度,而实际上是由各级评委投票决定,从而使“人 事”渗入“公事”成为必然。正如北大一位系主任的感慨:“再这么 投下去就把人都得罪完了!”评职称弊端全在一个“评”字。本来职 称作为国家和学校对一个人能力的肯定,其准则方式完全依据下列“ 硬杜杠”:1.学历,2.资历,3.科研成果,4.教学效果。对每个 人来说,这些都是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的事实。这种几乎可以用数字 控制的东西,被层层缺乏透明度的学术委员会反复投票变得模糊不清。 当学术评审机制过于9复,“人缘”、“口碑”如何便替代了“学术水 平”成为尺度,它不但使与评委们搞好“关系”成为聪慧者捷足先登 的法门,也使现代学术审查制度蜕变为远古的“品鉴人物”的“家常 里短治天下”之搭。“三级评审,系为基础”,是职称评定中的一贯 程序;这三级是:系学术委员会,学科评审组,校学术委员会,每一 级各有委员十数名到数十名不等,而每个参评者的命运,将由来自不 同学科、不同专业,持有不同见解、主张,特别是拥有不同利益考虑 的近百位评委们即时投票裁定。北大1995年的统计结果显示,在晋升 指标内申报的人员,在符合条件又拥有指标的情形下,仍有四分之一 至二分之一会被“评委”们否定。而每一个参评者,必须在每一级均 获全票,方可进入下一级一一显然,这对有学术个性和独立见解,倡 导一家之言者尤其是死路一条。呜呼,倘陈独秀、鲁迅在世,他们走 难过此三关!所谓大学,正在于它的“有容乃大”。正如蔡元培校长 所说:“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各国大学,哲 学之唯心论与唯物论,文学美术之理想派与写实派……常樊然并峙于 其中。此思想自由之通则,而大学之所以为大也。”当北大的创新和 博大精神被沉闷滞涩的“老”、“大”所淹没时,人们不得不承认, 光绪帝在诏令设立京师大学堂时对中国体制根深蒂固的弊病的概括是 深刻的:“公事以文犊相往来,而毫无实际,人才以资格相限制,而 日渐消磨,误国家者在一私字,困天下者在一例字。”1995年,著名 法学家方流芳教授搭辞中肯地指出了目前学术评审制度中的弊端。他 指出:“教师的职务晋升既受到‘指标’限制,又缺乏公开、公正的 评议程序。如果晋升指标少于合格申报人,申报人必须在他们之间挑 选出牺牲者。这无异于让同舟共济的伙伴决定:应当把谁从超载的船 上报下河去。年复一年地重复这种游戏,在本来可以和睦相处的同事 之间人为地制造了猜疑、对立、嫉恨。职称评审过程完全在秘密状态 下进行,申报人没有当面陈述和辩解的机会,不能申请评委回避,无 从就评审结果提出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一方面,都是因职称评审愤 然离去者有之,精神失常者有之,轻生自杀者有之。另一方面,各校 纷纷将‘教授’、‘副教授’头衔赠与从未上过讲台的官员、富商、 洋人和有背景的海外华人。人们常常产生疑问:这样的职称评审究竟 是择优选择,还是择优淘汰?” 科学精神的沦落 与无言的抗议。 在一个越来越流 于表面化和物质 化的时代,学子们 何以选择?   1994年底,北大接到一封来自美国权威学术刊物主编的抗议信。信中 称:北大学者的一篇论文严重抄袭了国外同行的成果,并对此深表遗 憾。事出突然,甚至也可以说是偶然,然而唯其如此,人们才觉得: 这种事情太不应该发生了,尤其不应该发生在这样一批北大优秀的中 青年学者身上。据了解,涉及这桩“国际学术公案”的几位学者,都 具有站在国际学术界前列的水平,凭他们自己的真正实力,无疑也可 以拿出国际成果。同时,他们大都已是教授、领导或校办企业的总裁, 应该算是得到社会、学校双重认同的强者和幸运者。“春风得意正当 年”,他们本来是可以获得从容而平静的治学心态的。但是,正如蔡 元培校长当年的一句无奈感唱:“杀君马者路旁儿”。一旦被桃中成 了“千里马”,你就得跑个不止,而为了对得起这个名声,你甚至会 毁了自己。正如人们所评价的,事情之所以发生在这几位“青年才俊” 身上,乃是因为他们是被“树”的典型,而自己又尝到了被“树”的 甜头,结果反而是,为了对得起这个“名声”,为了制造“世界前沿” 的国内效应,功利心压倒了科学态度。凭心而论,除了主观上的原因, 科学,特别是基础理论科学在今天面临着更严峻的挤压,科学家的苦 衷,也绝非仅存在于北大一家。   以中科院下属的一些研究所为例,有些所近年来的局面是这样的:每 个科研人员每年须向研究所上缴一笔费用,数额在几千元至几万元不 等,此称“人头费”。人头费自何而来7一是来自向国家申请的科研 经费,二是来自“经济开发”的收益。而由于基础理论研究是不能 “开发”出经济收益的,所以从事基础理论者,人头费只能有另一个 来源。基础理论本来就难以申请到经费,可假若你交不出入头费,便 将人下岗“以观后效”,一段时间后“仍无起色”,则将被除名。这 佯做的理由是:从事基础理论的人太多,以经费为杠杆造成竞争,可 以“稳住一头,放开一片”,即大力支持“赶超世界”的成果和“经 济开发王战场”。然而,尽管基础理论研究是整个科学发展的基础, 但让基础理论“赶超世界”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得到的。即使“赶 超了”世界尖端,理论也未必就可立竿见影“有用”。70年代就曾有 陈景润的“1+2”有什么用的质问,对此北大前校长周培源曾这样回 答过:基础科学本身乃是“无用之用”。但是,这样的提问并禾因周 炫源的解释而告一段落,相反,“有用”在90年代由疑问变成了不容 置疑的“要求”。正是在这种形势的逼迫下,科学家不得不走上歧路: 其中之一便是用实验来“注释”国外已有的科研成果。人家做老鼠, 我们做兔子,结果(论)相同就行。北大一位青年科学家愤圃他说: “赶超世界”还不容易?反正你上面要的是结论,你好大喜功我就 “假报喜”,难道国外还天天来“检举”我们不成?“实验”与“结 论”的颠倒,不仅意味着科学研究程序的颠倒。而且意味着科学精神 的败北。由于校内的分配制度基本是博士与本科生、甚至行政人员 “一视同仁”;成果大小,甚至有无成就“一视同仁’的“排队” 制,造成了学历高、成果高的中青年对学校内部利益分配的公正性 由绝望而冷漠,由冷漠而放弃与拒绝。近年来出现的拒绝申报科研成 果、拒绝申报职称现象便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1995年,北大绝大 多数系科把职称审报年限定在79级本科毕业者,此举被称为“齐步走 ”。在一个文科大系,没有参加“齐步走”的却是该系毕业生中唯一 的博士学位获得者。这位有3部学术专著,且一本在海外出版的青年 学者并不是被“评”下来,而是主动“退”下来的。今年40岁的L, 78级毕业,也是我国“文革”后最早的法律研究生。精力充沛的L有 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上课呗呗叫,法庭辩论满堂彩。但地却从未申报 过职称。每年看着大家把精力用于职称争夺战上,他认为这无异于 自相残杀。L说,对我这种经过“文化大革命”的人而言,把同舟共 济的弟兄们硬往水里挤,这种事我再也不千了。作为一家著名的律 师事务所的创办者和合伙人,他用胡适校长当年的一句话来描述自 己的选择:如果船上太拥挤,我愿意第一个跳下水去救出我自己, 而不是赖在船上和弟兄们抢最后一个救生团。毫无疑问,一个越宋 越流于表面化和物质化的时代造成了迷乱的光环,北大青年学者也 身处其中。北大,多么需要唤回纯正的科学精神!多么需要热烈地 呼唤学术进取精神!以免于未来的沉沦,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已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己,不亦远乎?” 无疑,任何民族都应该有它的勇敢者和智慧者献身于这个“精神 界人非骄子”的行列。任何民族也必定有它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献 身于这个将终生心忧如焚一身清贫的行列。这个“志愿菩”队伍 必是民族的脊梁,是中国不死的魂灵。在千年纪元的转折点上, 我们只有企盼并相信:“家国荒矣,魂兮归来”。“天下绥矣, 魂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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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cksoh68 发表于 2009-9-21 19:38:32 | 只看该作者
看到北大两个字,我想到的是五四是德先生是赛先生是蔡元培是民主是自由是清新的风是剧烈的呐喊是林昭是余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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