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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阿美》之十 亲哥哥 图文/明月碧柳 <IMG src="http://laiba.tianya.cn/laiba/images/19853/12496657050895807261/A/1/m.jpg" onload="java : img_auto_size(this,500,true);" align=left> 女子天生喜欢人来爱,来疼,来保护,如果有一个懂得爱护自己的哥哥,这个女子是幸福的。我和阿美都是这样的幸福女子。我们都有一个哥哥,是亲哥哥,不是情哥哥。他们都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产生过深刻的影响。 阿美的哥哥跟我哥哥年龄相仿,在同一个院子长大,自小就认识。 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在部队呆过,曾为军人;转业后都子承父业,在公检法系统工作;后都亦政亦商,风生水起,成为当地有头有面的人物。 阿美的哥哥跟阿美一样长得有点黑,人们叫他“黑仔”,我们叫他“阿黑哥”、“黑仔哥”。白话中,“黑”字跟“虾”字是谐音,后来大家都管他“虾哥”,不敢再叫他“阿黑哥”了,尤其是他后来有点像黑社会老大后,更不敢这样叫了。 阿黑哥人虽黑,可方脸大耳,孔武有力,两条浓眉挑起,双眼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套用一句流行语,就是酷毕了,帅呆了。 阿美喜欢“虾哥”长,“虾哥”短的挂在嘴上,哥哥是她的骄傲,是她偶像。因为有这样的哥哥,她办事比很多人容易,人家也不敢小看她。 阿美读美术学院毕业,后分到一间农村中学任教。第二年,他哥哥一个电话,新来的局长立马把她调回城里。名义上是借调,但谁都心知肚明,这是老虎借猪。 阿美的哥哥原是公安局缉毒特警,他雄心勃勃,前途无量,仕途如火如荼。 后当上了缉私大队队长,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走私分子拉拢的对象。这时,他也开公司做生意,亦政亦商,以政为主,以政养商。阿美的嫂子是个漂亮精明强干的女人,她把公司管理得有模有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生下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夫妻俩日子过得滋滋润润,体体面面,不知羡煞多少人。 人的欲念永无止境,当“贪”字蒙住双眼时,没有什么事不敢不做了。阿美的哥哥把那“生意”做得很大,利令智昏,知法犯法。就像某些法官,吃了被告,吃原告。最后因利益集团的尔虞我诈,利益不均,被人设下陷阱,被手下反戈一击,在当年轰动南中国海的走私案中落马。如果数罪并罚,阿黑哥最高可判死刑。 哥哥出事后,阿美一直闷闷不乐,为哥哥性命担忧。她极少跟我提起,我也不敢多问,免得惹其伤心。 这件走私案牵涉到不少政府官员,在利益攸关中,某些人不得不出来为阿黑哥周旋。阿美家在散尽千金后,哥哥总算保住一条性命,只是他的余生都要在高墙铁网内渡过。 阿美哥哥的事是走私案结案之后,我哥哥告诉我的,当时他是审查这件案的人员之一。这其中的曲折,其中的阴暗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敢写出来。 阿美哥哥出事后,她爸爸深受打击,一病不起。她爸爸一直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他在警队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退休还是一名普通的警员。儿子比是老子有出息得多了,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名利双收。儿子就是他的希望,就是他的未来,而现在他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了。 在春天的阳光还在明媚地照耀时,阿美的爸爸撒手人寰。同一年,在秋叶飘红时,我的母亲也驾鹤西去。 我和阿美都在同一年失去至亲的人,但我觉得阿美比我幸运。起码她可以大声地哭,可以哭得死去活来,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悲痛,可以靠着别人递过来的肩膀痛哭流涕。 而我不可以! 我必须掩饰自己的悲痛,我不能够让别人知道母亲已不在这个事实,甚至是阿美我都不能够告诉她真相。 这一切都是因为哥哥,或者说是为了他的生意! 母亲走的时候,哥哥的酒店还没建好。我们这里的人特别迷信,尤其是做生意的。如果让工程队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就会停工,就要讨利是钱。就算勉强开了工,那也会漫天要价,工钱成倍增加!哥哥当时贷了银行很多钱,时间就是金钱,当务之急就是快快完成工程,酒店早点营业。另一方面,如果过早让人知道母亲过世的消息,人们的心里就会有阴影,认为不吉利,今后不敢来此消费。由此,必定影响生意。这是每个投下巨资的人所不愿见到的结果。 母亲是在弥留之际直接从医院送回老家,回到祖屋两个小时,就走了。办完她的身后事,我们就返城。母亲病逝的消息只有老家的人,还有个别亲戚朋友知道。哥哥都叮嘱他们都不要对外人说。 封锁母亲去世的消息仅仅是从商业角度考虑,不是很有人情味,但又是情非得已。 那段时间,除了上班,我天天关在家里,不愿说话,不愿出门,怕人家问起。如果有人找,我就找种种借口推辞,似是得了忧郁症。 当哥哥的生意已走上正轨,不用再忌讳的时候,我的眼泪早已独自哭干,我已不愿开口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尽管阿美跟其他人一样不时问起我母亲,我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沉默不语。直到现在,有时想起母亲,我依然是抵制不止的失声痛哭,甚至是开车在路上,一旦想起,一旦心酸,就泪雨纷飞,很是难堪。 在现实生活中,我尽量回避跟母亲有关的话题。 我对母亲的所有思念,所有泪水,只是在网上,在天涯,在我博客,才敢痛快淋漓!如果有一天,阿美们有缘在天涯看到我为母亲而写的文字,请原谅我曾经的红尘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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