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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小说 “怀才不遇”“老成,听说厂里要办厂报,由你当主编,是不是?”办公室里,他定定地站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向我发问,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瞧不起人的味儿。我推开摊在桌面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稿,抬头看了看他,讪讪地答道:“这个,厂里正在研究,还没有正式定下来。”“那么,编辑是谁?”“编辑,一个是厂宣传科大老刘;另一个,是厂工会宣传干事小李子。”“什么?小李子?他……他当编辑?!”“啊。小李子怎么了?”“唉,怎么说呢?他写的稿子,文理不通不去说,光错别字,就有一大堆。”这话,我听了就有点不顺耳了,我说:“小李子的文化水平在厂里还是数得上的。你这么说,或许没有什么根据吧?”“怎么会没有根据!”他生气起来,“前两天,厂门口的黑板报是他写的,第三版上,有句话叫‘坚持真理,纠正错误’,‘真理’的‘真’字,当中应该几划?三划!可他,却只写了二划……”“哈哈,”我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对黑板报,看得还挺仔细!”“那当然。”他也笑起来,神情是得意的,自傲的。“那么,你说说大老刘。”“这……,”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大老刘,倒是个正儿八百的大学毕业生,又是文科,可是……”他挠了挠头皮,不说了。我有心逗他,“你放心说好了,只要你说得对,大老刘应该注意改进。”“那好吧。”他似乎豁出去了,“大老刘的文章写得还马马虎虎,可是你瞧瞧他那两笔字,象不象狗爬?”“狗爬!”他这两个字,象一把利刃猛地扎在我的心口上,使我的心口一阵阵发痛。我猜想得到,他若是在别人面前议论起我来,用语或许会比现在要尖刻得多。我站起来,对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呃,也没啥事,我只是想……想打听打听厂报安排编辑的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他想要当厂报编辑,但他那脸上的期待神色非常清楚地告诉了我这一点。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把你写的作品拿一篇来,编辑的事,以后再说。”他楞了愣,随即嗫嚅起来,“文学作品我还从来没有写过,不过,我正琢磨着想写一部长篇小说,内容是写巴基斯坦黑人的事儿……”。“算啦!”我听了他满口的胡言乱语,实在不耐烦了,“你先写一篇读书心得体会,或者写一篇你们青年人事儿的文章,就可以了。”“这……不好写吧?”他看了看我,蓦地发现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只得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回去以后写写看,写好以后就交给你。”我懒得理他,只顾自己坐回到座位上去,着手整理桌面上的一大堆文稿。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我知道,他无趣地离开了办公室。“嘘---”,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想着,那位“怀才不遇”的寒士还会来找我么?哦,大概不会了吧?我想绝不会了。 鸳鸯剑 2009.9.18重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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