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来浏览网上,保姆陪睡或者就叫做陪睡保姆是一个热门话题。保姆保姆,本来是照顾日常起居的;现在也就照顾到被窝里无分昼夜地照拂。其实,这种现象并非今日始。在中国博大精深的历史上早就有之。我小时候听大人们讲,弄堂对面某家某娘姨就是一个搭客娘姨。那时候小,不懂这搭客的真正含义是啥只晓得不是一句好话。娘姨就是保姆,单身在外同时是住在主人家的,既然能够搭客解决生理需要又能有额外进帐,可见神通广大。那么,遇到色迷迷的东家,或是也是丧偶或是太太奶奶看管不严,保姆陪睡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新结婚时代里最后三对一是初婚二是复婚三是再婚。这再婚的一对就是离婚的保姆和旷夫教授。当然,人家并没有先上床。年龄的差距地位的差距是显然的,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显然的。来自农村的保姆嫁了一个顾教授修成正果,自然很不容易。但是这些都不算牛皮。中国历史上最牛的一个保姆是周妈。周妈周妈,可见她不是周氏。虽然没有名分却无名有实,远胜于有名无实。她就是民国初期有袁世凯亲自写信自称世侄礼聘到京就任国史馆馆长王湘绮的仆妇。王湘绮赫赫有名,是袁世凯心目中负士林重望的三老之一。另外两位就是严复和章太炎。可想而知王老的声望有多高尚学识有多精妙。王湘绮自从原配下世之后,一直以仆妇为妇。也就是陪睡保姆。周妈是他最后一名陪睡保姆,人长得不咋地,可说是既老又丑。但是,或许是有一套床上功夫或许是擒拿手段,两人燕尔情深几乎形影不离。我认识一个女子,外号蒙古牛可见其相貌身段如何。但大家公认她色气重,翻译过来现代语言就是性感。据说床上功夫一流。先后有好些男儿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后来正式出嫁的夫君也是一位相貌英军身材健壮的小伙子。还听说常时叫苦连天他不是她的对手。王湘绮受聘进京,路过武汉有督军设宴周妈赫然坐席;到了北平袁世凯居仁堂宴请,周妈又堂而皇之地到场。俨然夫妻,无关名分——哪怕只是一个仆妇。周妈在国史馆里就好比是女东家,每月八千大洋的经费一手掌控。克扣下来的银钞全部进入私囊。于是,经常出没东安市场采购服饰供个人挥霍。另外,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像煞有介事地做“太太”。种种情事,为小报记者狗仔队所喜,屡屡简报新闻不断。而王湘绮置若罔闻,不予责怪。原来,一方面是惧内肉麻当有趣,另一方面是不为世俗立法所拘束,再一方面时正好是一个脱身离京的好机会。王湘绮在周妈身上既有便宜又有实惠,同时借题发挥。自己提出辞呈解职返回故里远离京都是非之地。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自己身为国史馆馆长,帷簿不修不能约束周妈上书自行弹劾。辞呈一发不等回音,就此扬长而去。有分教,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不再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