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彩虹

西域新疆大漠苍苍戈壁莽莽，古人常把悲凉凄切、征战厮杀与这块儿土地紧密相连。边塞诗人岑参吟过“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王昌龄的《塞下曲》更具有代表：“饮马度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尘是今古，白骨乱蓬篙。”若干年的今天，我踏着古人的足迹，来到这人烟罕至的戈壁滩，回忆历史，憧憬未来。过惯了都市生活的人，对陌生的地方总有一种新鲜的感觉，总想寻求其中的奥秘。但时间有限，来去匆匆，感触虽有却体会颇浅。印象深刻的应该就是在戈壁滩偶遇的彩虹。初秋八月，我们乘大巴路过戈壁滩。人们常说：戈壁滩的天像三个月的孩子。说风就是雨，来无影，去无踪，一会儿是艳阳满天，一会儿又是细雨绵绵。恰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大巴在细雨中穿行，赶上国道维修，蜿蜒的土路并不平坦，时有时无的雨丝滴在地上，土路稍显泥泞。车辆颠簸着向前爬行。车窗外，雨蒙蒙，雾蒙蒙，阴郁的天空把戈壁笼罩在灰黯之中。这雨下得过于吝啬，雨丝仅湿润地皮，低洼处略有点积水的痕迹。植被稀疏，空旷荒凉历历在目，让人感到有些沉闷。大约走了个把钟头，前方开始放晴，一缕阳光透过云霞照射过来，荒漠的戈壁泛着淡黄的颜色。低矮寂寥的荒草舒展着身躯；野花凑着热闹绽开胚蕾；苍鹰在云雾与晴空中盘旋翱翔；羊群脚步轻移在青色不多的荒漠之中。雨后的戈壁滩有了新的生机。我们车后，戈壁滩还是一片昏暗，天地溶合在一起，梳理不清那里是大地的边缘那里是天空的界线。不知是谁惊讶地喊了一声：“彩虹”！呵！是彩虹。就在车后窗外的不远处。司机师傅在同事的喊叫声中静静地把车停在路的一边，同事们顾不得礼让，争抢下车，先睹为快。啊！这彩虹太美了！她就在我们的眼前。她有200余米长，10米的宽度。只见彩虹借着阳光挟着烟云拔地而起，起始点两侧紧紧拥抱着无垠的戈壁。然后砰然而起，冲向云霄，在半空中形成弧状花环。七彩颜色在浩渺的烟云中显得格外醒目。五彩缤纷，楚楚动人。出于好奇我想信步投入到彩虹怀抱里。但总感到我与彩虹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彩虹与我开着玩笑，顺着风的走势，保持着距离，难以溶为一体。我打开相机想让镜头捕捉这靓丽的风景，可惜，距离太近，根本摄入不到它的全貌。我真有些懊悔。正在此时，我眼帘中又出现了新的天象，是在彩虹的上方又出现新的彩虹，总共是三道彩虹！三道彩虹像列队的士兵排列在一起，接受你的检阅；更像舞动中妙龄少女，展现着妩媚的容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奇遇还是巧合，还是大自然用自身的美丽迎接远方的客人到来。在我的记忆中，彩虹还真是见过几次，我在北大荒屯垦戍边时也曾看过两道彩虹。雨过不久，天气放晴，我处于高坡之上，视野开阔，恰巧看到东北方位乌云处出现两道彩虹。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绚丽多彩，别有一番韵味。而这次是在烟云的前沿，感觉明显好于以往。这三道彩虹各有不同，第一道彩虹最为清晰、鲜艳。亮得真诚、亮得精彩、亮得耀人。毫无掩饰、富有朝气、生机勃勃、催人振奋，动情地闪烁灿烂的光束。像整装待发的战士，临战前充满亢奋与激情；更像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展开理想的翅膀驰骋疆场。旌旗猎猎、马蹄嘶咽、气势宏伟、震魂动魄。第二道彩虹应是光线与色彩的最佳组合，妩媚而不做作，真实而不虚迷。犹如湖畔的洛神，爽心悦目姿态万千；又像醉酒的宠姬，雍容华贵柔情肆意；更像月宫中的嫦娥，轻歌漫舞舒缓稳重。第三道彩虹可能由于光线折射的缘故，看得并不清晰，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朦胧的、委婉的、淡淡的、轻盈的。看得让人爱怜，让人心碎。犹如浣纱西施娇美柔弱；更如略施黛粉的维族少女，娴静地依卧在云团中，透过薄薄的柔纱露出腼腆似的娇憨。三道彩虹与乌黑的烟云组合成一个整体，部分云团经过七彩光泽的点缀变幻成多彩的帷幕，让本无诗意的星空带来无穷的魅力，也给行旅路人留下不少遐想的空间和浪漫的回忆。大巴重新启动，同事们恋恋不舍地回到车厢内，不时探出窗外，向彩虹告别。彩虹在我们的视线中逐渐远离，戈壁恢复了空旷和宁静。晚霞中彩虹依旧，余辉里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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