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的恐惧与战栗

读一本书可能改变你的理解和体验，性格和命运，比如众所周知的当年德国许多“追星族”，因读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一书，而产生模仿行为。更有如美国华裔女作家张纯如写《南京大屠杀》一样，走上自戕结果。前者来自某种情感认同而产生的景恋心理，那么后者来自何处呢？只有对真相的考究勇气和震惊体验。历史的真相，拨开乌云之后，令写作和阅读主体感到绝望——对人类、人性、人命的绝望。因进入历史语境和情境中而来的人性良知，在和炼狱中恶魔兽性碰面而生出的恐惧和战栗，因此可能导致的行为。今天是“九一八”，应当读一本书。它就是《恶魔的饱食——日本731细菌战部队揭秘》，作者为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诚一。该人写的小说在我阅读记忆中，曾有印象，但并不太看好。可当该作者“倾尽十多年心力，冒着生命危险采访了原731部队人员，还越洋渡海前往美国，费尽周折挖掘出美国、日本等密不外宣的大量档案资料，并赴中国进行现场查证，彻底揭开了关东军满洲731细菌战部队在中国进行活体实验以及细菌战的恐怖的全貌，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极大震惊。”你无法不为之感叹。一个日本人写自己国家的侵略史，是否有些荒诞与反讽意味？而我们是否应当汲取一点教训呢？同时，为了写这样一本还原历史真相，澄清历史谜团的书，这样的写作者，你会如何认识？你会如何称呼、定位他作为“作家”的身份？你会如何划定一个作家的写作范围和考量视野？对于森村诚一本人而言，无论是直接进行田野作业，获得第一手资料，还是国内国外其他渠道来获取第二手资料，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你可以想象。你真的可以想象。但却又一言难尽。我不能做出任何未经理性思考的民族主义式的判断，我只能说——还原历史真相的书写者，面对着意识形态和语境压力下的层层阻力和纠结不清的个体记忆障碍，自身尚且难保，遑论资料了。我阅读了学苑出版社在网上发布的一部分，而未能目睹全部。可能是没有力量读下去了。这就好像看一个屠夫的宰杀过程、看一个恶魔的饕餮行为、看一种酷刑的表演仪式、看一种人对人的暴虐举措。是的，那恐惧和战栗，恐怕是愤怒或铭记等词语不能概括的。我自认为，最好将阅读历史的感知，化为精神力量和现实效果——第一，不能阉割历史，遗忘历史，掩盖历史。第二，用历史成为今天的路灯和未来的坐标。第三，落后就要挨打，这道理属于丛林法则，却又是人类历史之不变真理。第四，应当让死去的无名者有自己的声音。至若其他，还是让每一个真正关心那段历史的读者个人，用自己的目光去直接触摸吧——不能仅限于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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