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放歌

小城放歌作者：周宇生我的家乡江山市，是一个位于祖国东南，浙江西部的山区小城。这儿三面环山。美丽的须江，自南向北，日夜流淌；白云深处，群山连绵。我自幼生长在这里，是这方土地接纳了我，也是这里的山水养育了我。我热爱这里，为她歌唱，为她骄傲，为她奋斗。很早就有一个心愿，写一写这里的山山水水，人文景观，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梦一样的小城。如今，面对键盘，我还真的是有点思如泉涌，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从哪里开始呢？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须江，发源于崇山峻岭，千回百折，一路叮咚一路歌，来到小城，哗啦啦地流过我的家门口，她像少女的裙带，飘飘荡荡，穿城而过，把小城分为东西两半。啊，我魂牵梦萦的母亲河，虽然历尽沧桑，却还是那样的清澈明亮，依然是如此的婀娜多姿。在中国众多的河流中，我曾经见过黄河那涛天的巨浪，也曾经见过长江那一泻千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宏伟气势，但在我的心中，你仍然是最娇媚，最可爱的一条河。两岸高楼，一江锦绣。飞鸟从你的清流上掠起点点水雾，鱼橹在你的银波里钻出个个笑涡。捧起一把清凉透明的河水，尝上一口，还是那样的纯美甘甜。沿着河边，由南向北，踏上杨柳依依，莺歌燕舞的十里长堤，满河美景，尽收眼底。信步慢游，清风拂面，神清气爽。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左边花园式的江滨路旁，依次矗立着造型别致的图书馆，望江楼，体育馆，电信大楼......横贯整条大街的江滨公园是老人们最喜欢的地方。每当晨曦初现，夜幕降临的时候，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或单个静坐，弹琴唱歌，下棋抬杠，玩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临近水边，脚底碧波粼粼，头上白云悠悠；凭栏远眺，绿树映高楼，青山依碧天，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之际，真的是如痴如醉，流连忘返，只羡人间不羡仙，最爱白云深处是我家。沿着河堤继续前行，在望江楼的对面，有座须女神像---亭亭玉立的江南少女，背靠须江，脸朝中山路，头顶青天，脚踏神鹿，长发飘飘，眉目含情，白色的衣裙在南国的山风中舞动飘扬。女神旁边，新颖别致的游览桥，直达东岸的须江公园。站在桥上，下游玲珑的双塔，隔江相望；上游二十多里处，则是著名旅游胜地江郎山。风和日丽之时，远远望去，三块巨石，并列山头，状如石笋，形同天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由此可见一斑。这一山一水，紧紧缠绕，相依相偎，地老天荒，不离不弃。正是她们，在这方古老的土地上，演绎了一段哀怨凄婉，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而江山，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恰是因为这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天上的须女仙子，一时兴起，化作美女，来到这里游玩，与江郎山下一户人家的三兄弟邂逅，彼此一见钟情，难舍难分。然而，美女只有一个，兄弟却有三人，思来想去，难以抉择。无奈之下，须女便与三兄弟约定，自己先回家侍奉父母，若干年后，谁能等到她回来，就嫁给谁。哪知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痴情，谁也不愿意放弃。从此，此去经年，江郎山头，多了三个痴情的男子，日等夜盼，从少年到白头，心如磐石，无怨无悔。最后，三兄弟竟然化作了三块巨石，屹立在这座山上，把无限的情思，变成了永久的等待。后人崇敬之余，称之为望妻石。君不见，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不乏有望夫崖，望夫石，望夫岩，等等，而这望妻石，只怕是此地所独有。再说，须女返回天庭，因为想念情郎，也是精神恍惚，终日里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相思难熬的须女，好不容易逃出了南天门，重返人间寻找梦中情人。可她哪里知道，天上方一日，人间已千年。等到她旧地重游，却发现三位情郎早已化作了石头。大悲之下，放声痛哭。这一哭，真是非同小可，只哭的地动山摇，日月无光。须女把所有的相思情爱，都融进了无穷无尽的眼泪里。哭啊哭，滔滔的眼泪淌成了一条河，也就是江山市的母亲河---须江。多情的江水，怀抱着江郎山，时而涓涓细流，柔声吟诵；时而大浪排空，引吭高歌，千年万年，诉说着绵绵情爱，悠悠相思。这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悲剧，也是前人对爱情真谛的一种诠释。而这个故事的流传，更是为眼前的这座小城添加了一道浪漫的彩虹。夕阳西下，落日熔金。脚下的游览桥像一艘大船，迎着江郎山的晚霞，在须江柔和的水面上缓缓航行。我久久地凝望着这千年的沉重，虽然历经岁月的洗涤，她们的身姿却仍然是那样的挺拔，秀丽，并一如既往地继续着梁祝化蝶式的浪漫与坚定。感慨之余，我忽然想问，如今的红男绿女，能有几人，将朝思暮想的爱情，坚持到永恒的守望。年轻而又古老的小城，别有一番情调。从大山里面吹来的微风，经过须江神女纤纤玉手的梳理，还夹带着些许江郎公子的甜言蜜语，清洁而温柔地飘荡在小城的每一个角落。市区街道整洁，商店林立。脑海中过去那垃圾成堆，纸屑乱飞的小街早已荡然无存。宽阔的鹿溪路，解放路，一排排玲珑的花坛里，各色鲜花迎风摇曳，向每一个来到这里的行人微笑致意；人行道上，齐腰的法国梧桐，茂密的香樟树，正撑开一把把绿色的大伞，为南来北往的你，遮阳挡雨。也许是自然山水的日日映照，也许是田园风光的时时熏染，我总觉得，家乡人的眼睛特别地明亮，朴实的面孔也格外地精神。而且，男女有着不同的个性。男的，刚毅、豪爽、敢做敢当；女的，聪慧、敏感、羞涩腼腆。小城的人们非常的好客，不管你来自何方，只要以诚相待，都会把你当作贵宾，倾囊相待。反之，则会把你扫地出门，老死不相往来。爱憎分明，重感情，讲信义的江山人，走遍五湖四海，赢得朋友满天下。如果，我们把白天的小城比作一块翡翠的话，那么，当红日西坠，夜幕低垂的时候，这个城市就变成了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位于市中心的解放路，华灯齐放，霓虹闪烁。街边道旁，各色小百货琳琅满目；树间灯下，七彩的时装重帘叠翠。路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好一派繁华气象。有别于白天的忙忙碌碌，来逛夜市的人们，多了几分轻松，悠闲。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那些姑娘们，褪去了乏味的工作服，套上五颜六色的裙子，或银装素裹，或花团锦簇，个个打扮的楚楚动人。都说神女的故乡出美人，此话一点不假。刚刚出浴的长发，瀑布似的直泻双肩；红润的脸蛋，未语先笑，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她们的多姿多彩，与衣架子上靓丽的服装交相辉映，把小城的夜市装点得分外妖娆。这缤纷的世界里，自然少不了年轻男子的身影。生长在须江岸边的汉子，朝气蓬勃，精神焕发，身体里依然流动着江郎的热血。小伙子们三三两两地在姑娘堆里穿插迂回，发亮的眼睛，左顾右盼。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无意于购买，更不是来看夜景，特别注意的，显然是姑娘们那迷人的曲线，丰满的身姿。频频回头的眼神里，姑娘们反倒显得更加的妩媚，大方，秋波一闪，便含有无限的风情。谁个小伙不恋情，那个少女不怀春，这种自然的现象在小城的夜市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偶尔，也有那么一两对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因为受到了年轻人的感染，满脸喜气洋洋，手与手不知不觉地握到了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如歌似梦的热恋之中。漫步在夜市的人群间，如置身于春意盎然的大花园里，醉了心儿，忘了年龄。古人有云：红杏枝头春意闹，借用这个‘闹’字，来形容小城夜市的激情，恐怕是再贴切不过的了。与夜市的‘闹’相对，城东的须江公园却是别有一番洞天。这座占地五百多亩的大型公园，以天然景色为主。她依山而建，下临须江。跨越回字形的游览桥，穿过矗立的华表，迈进红妆翠盖的大门，南面是儿童公园，中间是动物园，北面是大片的森林。林中有亭台楼阁，鲜花草地；九连碧潭，自上而下；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此地正是赏月的绝好去处。入夜，月出于东山之上，整座园林便笼罩在柔和的月色之中。头上银河闪烁，园中路灯点点，更有那翠竹千杆，青松万棵。在那灯火阑珊的林间草坪，花丛深处，对对恋人相依相偎，情切切，意浓浓，时而飞起一两声银铃般的笑语，划破宁静的夜空，如几个跳动的音符，跌落进须江，融入哗哗哗的流水里。漫步于跌宕起伏，迂回曲折的小路，四周是黑黝黝的树林，月光从密密麻麻的树缝里漏下来，如一串串的碎银，散落在石阶上。微风吹过，树影摇曳，原本静止的月光，突然舞动起来，忽上忽下，蹦蹦跳跳，活像一个个乳白色的小精灵，在我的眼前，跳起了如梦如幻的舞蹈。脚下是斑斑驳驳的月色，耳边有叮叮咚咚的流水，记不清踱过了几座小桥，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儿，来到了九连池的顶端，一个约有好几亩的水塘。走上九曲桥，俯仰之间，天上水中，两个月亮，相映成趣，恰是一幅美妙的曲桥明月图。环顾左右近处，参差坐落着高高的望江阁，古朴的须江艺苑，别致的酒家，凉亭，期间还有长长的雨廊环绕连接。此时此刻，所有的景物全都沉浸在溶溶的月色里，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宛若仙山琼阁，蓬莱仙境。今夜，置身当中，心灵如洗，杂念顿消；种种思绪，归于宁静。恍惚间，灵魂似乎已经出窍，在空气中飘呀飘，飘到了神往已久的广寒宫，憨厚的吴刚捧出了桂花酒，寂寞的嫦娥兴奋的翩翩起舞……醉了，醉了，真的是醉了。登上公园的高处，遥望市区，灯火如潮。这一静一闹，两样不同的感受，构成了小城特有的迷人之夜。江山城南，沿须女河逆流而上20公里处，有一奇观，便是名闻遐迩的江郎山。此山古称玉郎山，俗称三爿石，又名望妻石，最高海拔824米，整个景区方圆几十里。江郎山属丹霞地貌，号称“中国丹霞第一奇峰”。远远望去，巨石如笋，直插云霄。素有“三石凌空拔地起，壁立千重刺破天”之美誉；笔者也曾有过“笑将绝壁撑天地，怒把傲骨对乱云”的赞叹。东南一石为郎峰，体形硕大，宛若坚固的城堡；中间一爿称灵峰，上大下小，如倒插的倚天碧剑立于两峰之间；西北一峰为亚峰，威风凛凛，状若侠客。进入山口，只见苍松如织，挺立山岗；竹林似海，风过浪涌。一阵阵清新凉爽的山风融合了江郎的柔情，饱含着万树千花的芬芳，吸入我的五脏六腑，精神为之振奋。爬十八曲、过能仁寺、绕会仙岩，朝着霞客亭方向前行。霞客亭为远观江郎三峰的最佳所在。当年，明代地理学家，大文豪徐霞客曾在此驻足，沉吟良久，留下了歌咏江郎山的绝世名篇：“山渐合，东支多危峰峭嶂，西伏不起，悬望东支尽处，其南一峰特耸，摩云插天，势欲骞腾。问之，即江郎山也……渐趋渐近，忽裂而为二，转而为三……不若此峰特出众山之上，自为变幻，而各尽其奇也！”如今，这篇游记就镌刻于霞客亭旁边的石碑上。站在亭前，仰视三峰，顶天立地，气势雄伟。左边最高大的是郎峰，右边的亚峰为次高，中间最为灵巧者是灵峰。郎峰与灵峰间隙稍大，为百步峡；右边的亚峰与灵峰间隙狭小，仅透一线光亮，正是举世闻名的一线天。早晨的阳光斜照峰顶，随着光影的转动，幻出如梦的霓虹，象是江郎脉脉含情的眼神；突然，一朵白云从天外飞来，飘入峰内，恰似多情的须女，驾云而来，探望日思夜想的江郎公子。拾级而上，一线天向我们徐徐迎来，惭惭地，缝隙越来越大，山势也越来越险峻。来到峰下，在巨石的映衬下，我们成了一只只小蚂蚁，头必须翘得老高老高的，方能望到顶端。进了一线天，仿佛是踏上了玉皇大帝的南天门，两面高高的石墙，整齐而庄严。幽暗的空间，雾气弥漫；长长的石阶，悠悠地向前延伸着。穿行其间，丝丝冷意直透脊梁。这儿的一线天，规模之大为华夏之最。我曾看过许多称之为一线天的景观，如杭州灵隐的一线天以小巧取胜，那一线仅为一点；武夷山的一线天，如横写的“一”字，其下为洞，漆黑一团；雁荡一线天与此类似，气魄也不大，都不如我们江郎山的一线天，鹤立于群山之顶，终年云腾雾障，变幻无穷。出了一线天，三峰复又聚合。抬头再望，灵峰、亚峰哥俩在云中相会，低声细语，而郎峰大哥却如洒脱的北方汉子，默默含笑。真是一往情深，心意相通。郎峰有栈道可以通达峰顶。人工开凿的石阶，随着山势，盘旋贴壁而上。面对这云中的天梯，任你胆子再大，也得倒吸几口凉气，难免心底发虚。都说“蜀道难，难以上青天”，但若于此处的天梯相比，只怕是要小巫见大巫了。因此，每天都有不少的游客，兴冲冲地慕名而来，却在这里望而生畏，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铩羽而归；然而，仍有许许多多的勇敢者，为了领略绝顶的无限风光，攀登在惊心动魄的栈道上。人在石阶行，如若云间游。我们手扶铁栏，随着栈道的走向，时快时慢，小心翼翼。陡的地方手脚并用，匍匐而行；缓冲地段，则扶栏缓缓通过，丝毫不敢大意。这样没爬多久，就气喘吁吁了，只得在栈道稍宽处略事休息，随后又继续向上攀登。一路上走走歇歇，歇歇走走，沿途悬崖奇险，移步换景。道旁时有奇花怪草，点缀于丛林之间，象是太虚幻境里的绛珠仙草；又有顽石数块，横卧在脚边的荆棘当中，不知是否能如青埂峰下的那块石头，修炼成通灵的宝玉，去红楼一梦里再续一段旷世的木石奇缘。到流云桥的时候，已是饥肠辘辘，举步艰难。还好，这里设有临时小摊，我们要了小吃，边吃边看。流云桥下是无底的深壑，云起之时，常有流云似水，从桥洞流出。经过流云桥，不远处是栈道的尽头，之上便是登巅山道。这里古树成林，但却总也长不高，乍看似小树，细辨才认得出是老树。也许是山高土薄，风大雨急，它们迫于生计，不得不进化成如今这副样子。“适者生存”这条自然界的法则，纵然是千年的古树，也难以例外。走出侏儒式的矮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便到郎巅了。上有一亭伫立，作飞翔状。登顶四望，山川平野，尽收眼底。灵峰、亚峰近在咫尺，与大哥郎峰并肩而立。鸟瞰山下，须江如一条银色的飘带，绕山而流，久久不息。江郎须女，相互拥抱，频送秋波，让我等凡夫俗子，不免顿起嫉妒又好生羡慕。天下秀峰，大都以女子命名，只有江郎山是个例外。郁达夫先生曾经赞美此山是天下最多情的山。的确，在众多的名山大川中，也只有此山享有望妻石的盛名。多才多艺又多情的江郎兄弟，赢得了须女神永恒的青睐。试想，负心男子薄情郎，焉能得此福，即便有，也只能是坑蒙拐骗于一时，终将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多情女子负心汉，在这里，应改为人间自有多情郎，并劝那些枉自嗟叹的痴情女子，只要用情专一，大胆寻觅，就一定会找到如意的郎君。人间自有真情在，是恒古不灭的追求，不信，这眼前的江郎，便是最好的例证。下山的时候，天气忽然转阴，不一会儿，便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雨，而且渐渐加大，转为大雨，黑云亦随之加浓，擦着山肩而过。真是天公作美，重返流云桥时，只见桥下云雾如流水般涌动，随着风势，源源不断的从桥孔里溢出，飘飘摇摇，从容不迫，渐渐消失在前方的空气中。身在桥上，孤悬空中，乱云飞渡，斜雨接天，脑海中顿时掠过前辈的佳句：流云似水桥下过，栈道送我上郎巅。何处飞来三片石，撑起人间一片天。到山脚时，天气复又转晴，一缕夕照从郎巅的额角静悄悄的泻过来。流光似水，山道弯弯；溪流潺潺，百鸟齐鸣，一幅惟妙惟肖的溪山烟雨图，而我们，就是画中人。再回首，此时的江郎山，亦如刚刚出浴的美男，向我们频频挥手，依依惜别。于是，在寻寻觅觅之后，流连忘返之时，我们告别了江郎山----一座盛满浓情蜜意的蓬莱仙山。仙霞古道，又称浙闽官路。从小城开始，出南门，沿须江，走清湖，过江郎，经保安、廿八都镇，越枫岭关入福建，长700余里。崇山峻岭之中，古道如一条巨蟒，上下盘旋，左右蜿蜒。一路上壁垒森严，雄关如铁；林涛轰鸣，竹浪排空。路边山冈，石阶缝中，野花寂寂笑春秋，芳草萋萋碧连天。史称“东南锁钥”、“入闽咽喉”的仙霞关，就位于二十八都与保安乡交界处，与剑门关，函谷关，雁门关，山海关并称为中国五大雄关。初夏的一天，我们一行十几人，时而驱车，时而步行，观景赶路两不误。中午时分，来到了仙霞山脉深处的二十八都，一个故事多多又有几分神秘的古镇。此地连接福建，江西两省，素有一鸡鸣三省的雅号。四周高山环抱，关隘拱立，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要塞。清代以来，又逐渐形成繁华的商埠。由于频繁的战争、屯兵、移民，使廿八都成为“方言王国”、“百姓古镇”。小镇有一百四十多个姓氏，流行十三种方言。小镇呈长条形的布局，枫溪水自北向南缓缓流淌，在正午的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民居依山傍水，缘溪而建。青山绿水之间，黛瓦青墙，完整的古建筑群错落有致，保留着19世纪的风貌。她是大山里面的佳丽，养在深闺无人识，在古典、娴雅之中，又有着些许的落寞。踏着鹅卵石小道，蓝天白云下，石墙小院、小桥流水；碧绿的稻田、觅食的鸡鸭，好一派田园风光，世外的桃源。夜宿小镇，黎明开拔。转过枫林关，我们向仙霞关进发。旭日初升，云淡风清。脚踩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一任清风拂动着鬓发。古道的翠竹，历经千年风霜的裁剪，又被昨夜雨水的洗涤，越发的清新妩媚。青青的竹叶，滚动着圆润的露珠。山风袭来，便是一阵阵绿色的细雨，有一些飘落你的面颊，清凉、惬意、舒适。穿峡谷，爬陡坡，山路静得出奇。我们一行十几人，看景的看景，休息的休息，陆续走散不见踪影，这让我不禁想起袁枚的《过仙霞岭》：乱竹扶人上，蒙茸但见烟。千盘难度鸟，万岭欲藏天……古道两旁，树种繁多。然而，最多的还是竹子，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绵延数里乃至几十里。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在呼呼的山风里，翻滚着绿色的波涛。就在这重重竹影的掩映中，爬过二十四曲，又征服了三道险关，前面的仙霞主关渐渐地露出了他的峥嵘。行至关前，凝视着这堵看似平常的石墙，想找出现实与想象中的差距。石砌的城墙，横跨于狭谷之间，只有二十几米。这，就是举世闻名的仙霞关？规模之小还真有点让人顿生疑窦。但历史已经证明，这里的确是昔日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战场，一座曾经让人魂飞胆丧的关隘。登上城墙，极目古道尽头，白云深处，脑海中浮现起当年在此论剑的英雄们，一个个，一群群，向我走来。从唐末黄巢起义军开辟仙霞古道之始，南宋韩世忠在这里打击叛军，抗元大臣陆秀夫在这里拒击元军，明代邓茂七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盘踞这儿占山为王，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也在这里多次用兵，孙中山的北伐军曾由闽经仙霞岭入浙，驱逐孙传芳的势力。国共两党，更是在这里摆开了战场，连年血战，死伤累累。陈毅元帅转战古道时，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