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新传

第二章未庄分田分地就在未庄的人心日渐惶恐的时候，阿Q去了一趟县城，探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可怕，县长还是原来的县长，办公的地点也都没有变，街道上的人们还是那样做事走路，更不用说留不留辫子了。于是，人心便渐渐的平静了。就在赵太爷和钱大人回未庄的第十天，村长赵司晨召集了未庄的男女老少在水月庵的门前的空地上开会。水月庵的门前有一个池塘，圆圆的如一面镜子，池塘的四周长着一周高高的垂杨柳，垂杨柳的树脚下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休闲场所。水月庵的老尼姑早已把那硕大的铜壶灌满了水放在空地的小火炉子上，壶大炉小，像一个小矮子顶着个大脑袋。人渐渐的到齐了，那壶水也恰好烧开，水汽把那壶盖顶得一动一动的，格格作响。小尼姑忙端出一叠碗，抓一把茶叶放在水壶里。水是好水，茶叶也不错，一股清清的香气便慢慢地在空气中传开。小尼姑拿着大铜壶一一倒茶，脸上始终微笑着，但走到阿Q面前时，小尼姑收住了笑容。阿Q打趣道：“小尼姑，什么时候出嫁？”小尼姑不动神色地继续倒着茶。“阿弥陀佛，罪过。”老尼姑念道。自从鲁迅先生把当年阿Q摸小尼姑的事抖了出去，阿Q遭到了全中国人民的唾骂。大家都认为那是一种流氓行为，老Q也自然成了一个低级趣味的人，现在阿Q接受了教训，变成“君子动口不动手”。“咳！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会。”赵司晨清了一下咽喉里的痰，故作正经地说。阿Q看了一下，赵太爷和钱大人都到了，这大家显然包括他们俩。“首先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新皇帝坐龙庭了，新皇帝是赤脚大仙下凡，至圣至明，原先的革命党都是胡闹，这些年全是发昏，新皇帝将领导我们用20年的时间进入小康社会。”赵司晨用刚刚学到的新名词一板一眼地说。“什么是小康社会？”皱七嫂忙问。“小康社会嘛，这是个新名词，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镇长说，那是个非常好的社会，比曦皇时代还要好，比尧帝舜帝时期还要清明。家家有高楼，人人丰衣足食。人人都有轿子坐。”没等赵司晨说完，皱七嫂忙问：“人人都有轿子坐，那谁抬轿子？”“你这女人话怎么这么多，不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赵司晨有些不高兴了。皱七嫂也就不再往下问了。“为了实现这小康社会，朝廷决定在我们农村实行农业生产责任制----”这回是小D发问了：“什么是农业生产责任制？”“你们别急嘛，”赵司晨说：“农业生产责任制就是分田到户。”“分田到户，那不是又搞单干吗？”王胡说。“你们不要瞎说，镇长说了，这农业生产责任制不是单干。”赵司晨想搬出镇长出来吓唬一下小老百姓。阿Q说“那是什么？”“你们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不好？这是朝廷的决定，你们问问朝廷好了。”这一下，所有的人们都无话可说了，谁有能耐去问朝廷？就是镇长他们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于是，赵村长接着说：“我们未庄一共一百二十亩水田，五十一个人，这正好每人二亩，上头说了，只要在我们未庄的人都有权利分到一份田，包括赵太爷、钱大人，老尼姑、小尼姑，这就是皇恩浩荡。”“尼姑分田，她连一张犁都没有怎么耕田?”王胡突然心血来潮，竟然说出了如此荤的、俏皮的话来。众人偷偷地笑着，唯独阿Q和小D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皱七嫂忙接口道：“尼姑的田再怎么没犁耕也不会找到你王胡那张厥犁来耕。”“那么，你那块田让我耕种行不行？”王胡得意的说。“我那块田，水草太多，就像你那个嘴，怕你更不行。”众人哈哈大笑。“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尼姑忙念道。“不要开玩笑了，正经点。”赵村长严肃的说：“我们讨论的是农业生产责任制问题，皱七嫂那块骚田晚上回家找人耕去吧。”“我想问一件事。”吴妈怯怯地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赵村长说。“田是按人头分了，那么，农具、耕牛怎么办?”吴妈问。“吴妈问得好，耕牛、农具是这样的，首先把它折成现金，大家抓阄，每人一阄，抓到钱多的，找钱出来，抓到钱少的或抓到空阄，就找钱回去，大家明白没有？”赵村长解释道。“可是，价钱做高了，人多的吃亏，价钱做低了，人少的吃亏。”有人说。赵司晨想：分个东西就这样难，都那么公平，哪有那样的好事。于是他说：“好歹凭阄转，谁抓的好谁走时，谁抓的不好谁倒霉。”大家想想也有理，于是就开始抓阄了。第一阄是未庄那头黄牛，又肥又壮，谁都想抓到它。可是，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阿Q抓到了第一阄。小D王胡什么也没有抓到。吴妈只抓了一张犁。人们立即把羡慕的眼光投向阿Q，就连小尼姑也多看了阿Q两眼。阿Q把那个阄紧紧地攥在手上，把那头黄牛牵在手中，在空地上转了三转，喜滋滋的说：“好宝贝呀，好宝贝呀。”“老Q，过来，过来。”赵村长说：“你家只有一个人，要这条牛还得找八百元钱出来。”赵村长的话如一盆冷水破在阿Q的头上，阿Q的头慢慢的焉了下去。钱大人笑嘻嘻地走过来：“老Q，我们俩换换吧，我找你五十元钱。”阿Q极不情愿的把牛的绳索递给了钱大人，接过五十元钱，低着头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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