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木蓉记

你会因谁而怦然心动？谁又会与你比肩前行？在通往围城的道路上，我们听到的是笑声，看到的是泪影……　　                                        ——写在故事前面　　　　1　　    阿木是一东北小伙儿，本名木勇航，因不愿被称做“小木”，所以让别人都叫他“阿木”。阿木长得算不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可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也不至于拿不出手。　　小蓉是一河北姑娘，本名蓉小鸥，相貌固然没法倾国倾城，不过，不用加太多想象去看，也已经算漂亮了。　　两个人同在北京一家文化公司工作，初时彼此并不相识。与他们一同进入这家公司的还有十来个男男女女，其中也不乏风流倜傥的俊男、楚楚动人的靓女。每个人的心气儿都很高，谁都没太在意谁。　　这家公司既做网站，又编书。阿木在这两头儿都能伸把手，他与另外几个人一起负责网站和图书的文字编辑工作。小蓉是行政部门的，平日里举止落落大方，嗓音动听，很受大家欢迎。　　有一段时间，阿木负责网站上关于金庸其人其书的专题，这是他的偏好，自然乐此不疲。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既然要有共鸣、有趣的主题，为什么不在公司内部征文，合众人之力，推出一些真情感言的文章呢？对于文稿的质量，阿木并不担心，因为他认为，被金庸作品耳濡目染这么多年，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感念。与其任由大家随意在网站上发帖子，还不如因势利导，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每个人都稳一稳思绪，打磨一下自己的笔尖，不难写出一些精彩的文章来。　　说干就干，阿木把自己的想法通报给主管，很快就得到赞同。　　公告贴出来了，大家看到，参与征文活动的唯一前提是“不要影响日常工作”，被选用的文章的作者都将获得一本关于金庸其人其书的图书，其他参与其中的人也都将获得一份奖品。　　这一征文公告在公司内掀起一个小小的波澜，很多人跃跃欲试。倒不是只奔着一本书去的，主要是平日里略显单调、沉闷的办公生活能因此增加一点谈资，一点调剂。在“应征”过程中，大家可以率性而为，“激扬文字”，毕竟谁都有一个“作家梦”。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在未来的世界里，作家比护士还多。”　　文章像豆腐块一样“砸”来，有的是通过自己的邮箱把文章复制到公司局域网内的指定文件夹里，有的是回到家里，钢笔浸墨，白纸黑字，写出或娟秀或挺拔的文字。阿木拿着写有这样文字的A4纸，“感慨万千”，也不知是在感激这些人的积极参与，还是在慨叹自己字迹远不如他们的俊美。想当初，自己也曾练过一个假期的字，临到开学的前几天，提笔疾书，发现自己的字还是那样“惨不忍睹”，心想：算了！干吗非得看形式？应该看内容。况且以后的趋势是用电脑敲字，要顺应时代潮流嘛！由此可见，某些时候还是阿Q精神管用。　　虽然没有限定字数，但大多都没有长篇大论。有写得少的，就几行字，分明是：“既生金庸，又生古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还听押韵，阿木看着有趣，料想这位仁兄是不肯把古龙撇在一边的。不过你把梁羽生放在哪里啦？然而照这样说下去，那温瑞安、黄易岂不是要都被搬出来？阿木把自己的念头拐了几个弯。他知道公司里确是有偏要古龙的，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　　阿木翻读着稿件，发现有一篇文章的观点不一般，题目是“朋友安在？”，大意是说金庸作品里，除了《书剑恩仇录》中的红花会十四兄弟，以及《倚天屠龙记》中的武当七侠略显兄弟情义之外，看不到真正的刎颈之交，即便有，也多是“个人表演”。《天龙八部》中的乔峰、段誉、虚竹之间的兄弟情义尤其显得松散、牵强。文章进一步说，“金庸在骨子里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一个个人英雄主义者，一个独行侠”。阿木读到这里，觉得似有道理，不过难免要说：现实中的金庸还是颇有一些文字之交的，比如董千里、董桥、蔡澜、倪匡、冯其庸等等。他与合伙人沈宝新之间的朋友之义更是报界典范。　　另一篇文章采用现成的标题：《一见杨过误终生》，文章一开头便“凶狠”否定袁承志、张无忌“温吞水”的性格，并痛斥令狐冲、韦小宝的浪子作风、流氓做派，随后才是对杨过的用情专一、至情至性大加赞赏。不过，对杨过的冷冷清清、轻慢狂妄也倍加责备。只是责备当中，明显包含着对杨过的喜爱和情有独钟，款款深情，充盈于字里行间。这明显是把自己当成小龙女了，而且文字风格很接近于香港才女吴蔼仪所著《金庸笔下的男子》的味道。阿木查看落款，分明写着“小蓉”二字。　　阿木很是诧异，心中念叨：“平时看她很是外化的人，竟有这等内敛深情，真是预想不到。要不然，就是别人代她写的！？”　　趁小蓉从旁边经过之时，阿木半开玩笑地随口问了一句：“小蓉，你投的这篇文章是你自己写的吗？这么‘深情款款、情真意切’的，可不像你自己写的，是不是别人替你写的啊？”其实，这次征文是很随意的，也没有说不允许把亲朋好友的文章投来一试，所以，阿木问完，还很随和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小蓉停下来，看了一下那篇稿子，很严肃地说：“没错，是我自己写的。怎么了，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没有，”阿木赶忙说，“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这时，小蓉继续往前走，阿木紧接着说：“凭你这样对金庸作品的理解，简直可以到我们这里来编辑稿件了。”阿木只是随口一说，继续翻读稿件。　　不料，小蓉在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又经过阿木的办公围挡，她站在旁边，朝阿木大声说：“要是让我编《神雕》，就算放弃手里的所有工作，也心甘情愿。这回你信了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极大，表情极为严肃、虔诚，倒不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那篇文章的作者，而是分明在说：“我对《神雕侠侣》的钟爱，不容质疑！”平日里待人接物时的和颜悦色，对其他人言谈举止的接应转承全然不见，只剩下一个小女生对自己“信念”的“严正声明”和“勇敢捍卫”。　　办公室里突然静了下来，阿木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说：“信了，信了！——整个办公室都信了！”　　小蓉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阿木为了缓和那几秒钟的冷场，在她往回走的时候，自言自语地嘀咕：“看来以后得叫你‘小龙女’了！”他声音虽不大，但还是被许多同事听到了。大家发现小蓉回到座位以后，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和灿烂脸庞。大家也由此看到了她外圆内方的一面。尽管如此，阿木的那句“看来以后得叫你‘小龙女’了！”在办公室里传开来，于是大家都喊小蓉为“小龙女”，小蓉似乎也不以为忤。时间一长，有同事就开玩笑地问她：“小龙女，杨过呢？”　　小蓉的回答也颇有意味：“在古墓里睡觉呢！”然后就继续忙手头的工作了。以后每有这样的玩笑问题，她都这样回答。　　　　<center></center><center>作者：乌独言　回复日期：2009-08-30　07:31:27　</center>　　不知道会不会火！！！先露个脸<center>作者：怅然01　回复日期：2009-08-30　12:59:56　</center>　　2　　公司内部并非只拿小蓉一人开玩笑。金著中的人名起得都颇有特色和意味，许多人就把书中人物的名字叫到某人的头上。有个同事复姓欧阳，大家就叫他“西毒”，有个同事姓段，平时又总爱跟女同事搭讪、开玩笑，大家就叫他“段正淳”。还有一个同事叫“陆瞻远”，大家就都喊他“陆展元”，还进一步逼问他：“说！你到底对李莫愁承诺了什么？弄得她心理变态？”　　还有叫“双儿”的、“柔儿”的、“玉儿”的，不一而足。　　因为阿木是这次金庸选题的发起人，大家对他的外号就格外“照顾”。有的说，就叫“慕容复”，有的说，就叫“木婉清”，有的说，就叫“木桌伦”，还有的说，就叫“穆念慈”——连别字和性别都不顾了。更有甚者，竟然替阿木的“后代”的名字也操上心了：“那阿木的儿子应该叫什么呢？”正好有一个同事正在编关于埃及的图书，他随口喊出一句：“叫‘木乃伊’！”大家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只见阿木从座位上一蹦多老高，像直升飞机一样冲过来，将那个同事“暴打”一顿。　　征文稿件在网站上登出以后，很快就引来很多网友的帖子。阿木看好的几篇文章都引起强烈反响，连同另外几篇引来的评论，着实热闹了一番。　　承诺是要兑现的。阿木用申请下来的钱买来相关的图书和一些小奖品，分发给大家。这些书有《金庸其人》《金庸其书》《“醉”眼看金庸》《金庸“看砖”》《金庸传》《金庸小说与中国文化》等等。阿木在发书的时候，用了一点心思。他尽量让获奖同事手中的书与各自投稿内容相关，这也叫投其所好。小蓉得到的书是吴蔼仪著的《金庸笔下的男子》，她笑得格外灿烂。说实话，公司里还没有谁的小蓉能像她的那样让人赏心悦目。　　大家都对阿木这次活动的安排表示赞许，阿木很低调地回应大家，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随着这次征文活动的结束，公司内部的“金庸热”也告一段落，大家继续各忙各的，偶尔还有喊别人外号的，只是比以前少了许多。阿木也转向另一个选题的编辑工作。　　<center>作者：马至中原　回复日期：2009-09-01　18:36:49　</center>　　朋友好，赶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