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高原“门”古代墓葬遗存初探

　　2001年6月，笔者参加了由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组织的“藏北高原无人区综合科学考查团”，在尼玛县境内发现多处“门”古代墓葬群。本文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这类（音译“门突尔”）古代墓葬遗存的形态、大致年代及其象雄文明之间的关系谈一点肤浅看法，以求教于专家学者。　　<STRONG>一、“门”古代墓葬遗存发现地点、形制及大致年代</STRONG>　　添土中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在探方的西壁下有一条长石板，如果扩方可能会有其他的新发现。由于时间、装备等方面的原因，未再扩方，也未进一步发掘，而是清理好现场，绘图、拍照、记录后回填，保持原状，供专业考古部门进行综合研究。　　在尼玛县境内发现的这些“门”古代墓葬遗存的形制与分布，与杜齐先生以及原中亚考察队的罗里赫（N．Roerich）的记述有相似之处。杜齐在《西藏考古》一书中说：“普和噶尔羌发现的无疑是祭祀用的遗址，而用成排的石头堆砌的围墙是不可能具有同样的作用的，附近出现的用石头围成的石圈同样表明了这些用石头围成的圈实际上就是墓地。”②当地群众把这种遗存称为“门突尔”。旺堆次仁在《后藏首次发现吐蕃时期古墓葬》一文中说：“定日发现的古墓葬群，座西朝东，大小不一，有一定分布规律，从远处望去好似一处泥石流冲下的乱石堆。”当地群众认为这些墓群是“门”时期的古墓葬。③旺堆次仁认为定日发掘的古墓群属“门”时期。他所说的“门”时期，到底是什么时期，它们是否与藏北高原发现的“门突尔”有关联，是否同属一词或同属一时期？从他所描述的定日古墓群的形制来看，似乎有相同之处；如果确实是同属一词、一时期，那么藏北高原发现的古代墓葬群也有可能是吐蕃时期的，但是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只有经过正式的田野发掘之后，我们也许会得到准确的答案。　　杜齐先生在《穿越喜马拉雅》一书中曾有这样的描述：“我们在西藏的许多遗址中都发现地上摆着巨大的石块，或是一堆，或是成堆的石块。它们有时摆成圆形，有时则为方形排成直线。一堆石块中往往有一块或三块较高地矗立着的石柱，这些石柱仍然保留着未经雕琢的自然形态”。④从形态上看他所记述的这类遗迹有三种类型：　　1、平面呈圆形的大石遗迹，包括用巨大石柱或石块在地面上构筑而成的平面呈圆形和方形的大石遗迹，主要分布在夏布格丁、多扎宗去往萨迦的路上、普兰、冈底斯山附近的卓玛拉山口以及文部的当热雍错附近等。　　2、独立的石柱或由多个石柱构成的遗迹，即由单独或多块巨大的立石及其周围的石块构成，主要分布在西部的萨嘎，通往西部斯坯提地区的坎夏姆山口，玛旁雍错附近的吉乌，以及西部的嘎尔羌等地。　　3、成排的列立遗迹，主要有日土班公湖南岸地点，由18块平行排列的坚石构成，每一排的东端都连有一个用大石排列而成的石圆圈。⑤　　杜齐认为，分布于西藏西部和北部的这些大石遗迹可能包括两种性质不同的建筑遗存，一种是与高原古代游牧民族的墓葬有关；另一种则主要是与宗教祭祀有关。在文化特征上，据他推测，西藏的大石遗迹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有比较密切的联系，代表着一种在早期新石器文化传统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原始文化。⑥罗里赫在《藏北游牧部落的动物纹饰风格》一书中记述了发现于多宁（doring）恩译错附近的拉蒂（rati）以及喜马拉雅地区勒布琼（lapochun）和粗琼（tsukchung）等地的大石遗迹。⑦他所发现的大石遗迹有三类：　　1、以多宁地点为代表，为东西向的列石遗迹，其由18排石柱构成，在列石两端有两个同心圆的石圆圈，圈内有三块立石，列石前有祭坛，东端有石块构成的平面呈“箭头”形的石构遗迹。　　2、中央有立石的石圆圈，而无列石及平面呈“箭头”形的石构遗迹。　　3、与杜齐所说相似的独石遗迹。⑧　　罗里赫主张西藏高原的这类遗迹与曾流行动物纹饰的早期游牧文化及苯教信仰有关。⑨随着西藏考古的不断深入，考古工作者们先后在萨嘎、⑩昂仁、［11］山南、［12］藏北等多处地点发现了与上述材料相似的遗迹。尼玛县境内的“门突尔”墓葬遗存的地表特征不尽相同，有的有较明显的封土；有的没有封土而是本文所谈到的状似墙基的石堆，而且石堆上立有未人工加工痕迹的石柱。其内部我们所见到的几何形图案是否属于墓葬的附属建筑或是用来祭祀的，依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些遗存与墓葬有关。　　李永宪先生在《西藏原始艺术》一书中认为，上述大石遗迹主要集中在西藏高原北部、中部和西北地区，其海拔一般都在4200米以上，地理环境多属于传统的牧业地区。在地貌特征上这些遗迹均处于比较平缓的草原地带和河岸平滩地带，或面对江河，或面对湖泊，附近都有丰富的水源，而植被则十分稀少。［13］通过上述学者的发现以及从他们的观点来看，我们在藏北发现的这类遗存与他们所阐述的大石遗迹特点有相似之处，如李永宪先生所说的海拔高度、地理环境以及地貌特点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其大致年代不会晚于吐蕃早期，即应当是古象雄的某个时期。“目前在西藏高原发现的大石遗迹尚无可靠、准确的年代依据，但从其遗存形式、地貌环境以及在遗迹周围所发现的其他文化遗存来看，其时代应可能为吐蕃时期之前，它们代表着7世纪之前活动于西藏高海拔地区的以游牧经济为主的原始文化”（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