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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遥远的泪珠 [打印本页]

作者: wang137923 时间: 2009-9-18 07:17
标题: 遥远的泪珠
　　遥远的泪珠　　文/浪漫心旅　　追溯记忆长河的源头，一个个故事犹如一串串珍珠。当你用心地、仔细地端详这些珍珠时，又会觉得那珍珠便是一颗颗眼泪，至酸至痛的眼泪。　　蒙胧老屋　　老屋的确老了，从外面看，墙上的沙石脱落得好像连骨胳都露在外面，屋顶也深深地下拖；从里面看，斑驳的墙皮也无法辨清原来的底色，不过宽敞则是老屋极美的优点。　　老屋到底有多老，连它的主人也无法考证。就是这样一间老屋，在全村人的心中却很占份量，因为老屋与全村人的生命紧紧系在一起。　　老屋的重要就在于它肩负着全村人一日三餐的起居。村子里的人虽然只有一百多口，但居住分散，能给人们提供开饭信息的，是老屋升起的袅袅炊烟。于是，炊烟又成了人们心中一道美丽的风景。一日三餐，只要看到炊烟腾空而起，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的人们，手拿一个粗瓷大碗，便纷纷到老屋来排队打按年龄定格的那份饭。　　老屋为人们提供的饭食也像它自己一样那么简单。早上是以红萝卜为主、再少加一些玉米面的稀粥，具体地讲，当你把红萝卜吃完，剩下的就是像水一样的黄汤；中午，照例是以红萝卜为主的窝头；晚上是白萝卜和黄豆叶子做的稀饭。　　饭的质量人们毫不在意，可饭的数量不论哪个年龄段的人，都会斤斤计较。当炊事员从锅里用勺子往碗里盛饭时，那双眼睛不论时间有多长，都会死死盯好这一过程。一次，一个阿姨因为给自己的窝头小了点，和炊事员拉破脸皮大战一场。这样的事，在当时也实在是习以为常了。　　大人们的争执与我毫不相干，我在意的是等所有的人们散去时，侥幸地希望老屋里还能有一点剩余的饭食，更希望老屋里的叔叔阿姨们能给一点施舍。有时也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是见我可怜，还是嫌我总缠着老屋烦心，便顺手扔给一个红萝卜打发我离开。　　离去老屋，我最留心的就是老屋里升起的炊烟。只要炊烟出现，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叫上母亲到老屋去打饭吃。　　记得一个夏天的中午，我三翻五次地到门外看那炊烟，可就是不见炊烟的影子，我不解地问母亲，母亲说：“上地的人们加班，开饭要推迟。”我急了，缠着要母亲把闹钟拨到三点，因为午饭开饭时间最晚到三点。母亲笑笑说：“傻孩子，你家的表三点了，食堂的表能是三点？睡觉吧！睡起来就到时间了！”也是，那就睡吧。可人躺在床上，心还是想着那老屋、那炊烟、那红萝卜做的小窝头……　　蒙胧猪圈　　在老屋后墙的附近，是一个约摸一米高的猪圈。听大人们说，那是老屋里的工作人员养的猪。给谁养猪，肉给谁吃，我无需顾及。知道的是，猪圈是我们小伙伴最乐意去的地方。　　那时，村子里和我年龄相仿的也就那么五、六个，因为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就餐，自然也就很是熟识，平日里常在一块玩耍。说是玩耍，不如说是在觅食，一起上山采野果；一起爬树摘水果，收获怎样，现在真的是无一点痕迹，有记忆的还是老屋墙后的猪圈。每每开始做饭时，老屋的阿姨，总会把萝卜的尾部削去给猪吃。摸透了这个规律，我们便约摸着午餐和晚餐的做饭时间，悄悄藏在老屋的屋顶，当阿姨用筐子将沉甸甸的萝卜残渣倒往猪圈的石槽，转身走进老屋时，我们这些小伙伴如同小小的跳水健儿，“扑嗵、扑嗵”跳下猪圈，开始争先恐后地抢起来，那几头猪只能钻在窝里偷偷地看着。等到石槽一空如洗时，大家才会爬上墙躲在僻静的地方吃起来，边吃边议论着谁抢得多、谁抢得少。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猪圈的秘密到底还是被老屋的阿姨发现了。一次，我们刚刚跳入猪圈在石槽里抢着，突然一声喊声把我们吓呆了：“你们在干什么？我说我的猪总不长肉，原来还喂着你们这群小猪呢！”我们愣愣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敢动。“还不快上来？”大家把手中的萝卜头扔到石槽，爬了上来，等着阿姨的处罚。“跟我来吧！”我们就像小犯人似的低着头跟着阿姨走进老屋，站在墙角，心里做好了一次皮肉之苦的准备。只见阿姨舀来一盆冷水说：“洗吧，看你们脏得就像小猪！”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挨挨挤挤地洗过手。阿姨又从那大大的筐里捡了五个一尘不染的萝卜，每人发给一个，并说：“以后不能再去和猪抢食吃，记住了吗？”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记住了！”　　“去玩吧！”　　走出老屋，我们吃着萝卜，有说有笑，再次路过猪圈时，那几头猪也和我们一样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们留给它们的食物。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是否还和猪去抢食吃，我真的没有了记忆，但那猪圈却总在朦胧中浮现。　　蒙胧疤痕　　老屋时的我，也算幸运，姐、哥和我，兄妹三人中，姐大我十三岁，哥大我十岁。我自然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可我也常听邻居们在背后切切私语：这孩子的哥就是克弟弟的命，她妈妈生了两个儿子都没成，生她这个闺女了就成了。也许是爸妈连续经历了两个儿子夭折打击的痛苦，对我百般呵护。那时爸在三矿上班，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回来时，总不忘记给我带点饼干吃。当我吃着那饼干时，总也舍不得吃完，每一口总是咬到最小的体积，慢慢咀嚼，慢慢品味。而这时，爸也总跟在我的身后，检查是否有掉下的碎块，还一再叮嘱，小心掉了。一旦有掉下的碎块，即使小得像米粒，爸也要捡起来放在嘴里。于是，我天天盼望自己能吃上饼干，也就天天盼望爸的归来。一次,爸真的回来了，给我带回的不仅是饼干，听妈说还有二斤白面，并说过两三天后给我做揪片吃。　　果然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我玩了一上午回到家，妈端出一碗白花花的揪片说：“快吃吧，这可是你爸半月工资买来的。你哥回来，非和你抢吃不可！”就是，不能等哥回来。我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也许是吃得太快了吧，还没感觉到白面的味道，“哐”，门开了，是哥。“小妹，吃什么？给哥吃几口！”“不！这是妈给我做的！”“那就吃一口吧！”“不！一口也不行！”“你真的不给？”“不给！”于是，哥便从我手中夺去了碗。我急了，大喊起来：“妈，我哥抢我的饭了！”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闻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铁铲，“你这么大了还和小妹抢着吃！”说着，就将那个铁铲给哥扔了过去。谁知不长眼的铁铲，正好打在哥的脑袋上，顿时鲜血从哥捂着的指缝流了出来，不住地滴在地上，哥一手捂着伤口，一手还端着那碗揪片，在地上来回地奔跑。我吓坏了，妈也吓坏了。妈急中生知，赶快找来剪刀，把哥伤口周围的头发剪掉，敷上黄安粉，再用纱布包扎。刚刚包好，我就看到那鲜血已经把纱布浸红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哥还是大哭不止，任凭妈说了多少好话都没管用。这时，妈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刻会意，跟着妈出去了。在外面待了也不过二十分钟吧，我们返回来看哥，哥把门关上了。我们从窗户里看去，哥静静地在床上睡了，那碗揪片在身边陪伴着他。妈说：“我们还是出去吧，让你哥好好睡一会儿，免得上火。”　　出得大门外，妈用重重的语气对我说：“你也是的，你哥吃你几口，你就是不让，他是你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连连点头。　　那碗揪片后来何去何从，我说不清楚，但从此哥不再和我抢着吃，我也不再一个人独享那些稀奇的食物了。是那个血的故事让我害怕，还是妈的话在我心中起了作用，我也说不清。　　　随着时间的流逝，该老的人老了，该来的人来了，我也有了自己沉甸甸的称呼。每逢亲人相聚，晚辈们总喜欢听上辈人经历的故事，每每这时，我总会偷偷地看看哥的脑袋，虽然那疤痕没有留下一丝马迹，但它却永远朦胧在我的记忆中。　　漫步岁月长河之畔，遥望源头那烟雾蒙胧的风景，看到的是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不！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吧。　　

作者: dothccny88 时间: 2009-9-18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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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ivory25627 时间: 2009-9-18 15:06
题目忘记贴在标题处了。

作者: imbuemelic 时间: 2009-9-18 19:00
累了，抽空再来详读吧。

作者: redfire 时间: 2009-9-18 22:55
细腻的感情，缜密的语言，奇特的思维，学习，崇拜，顶赞，有机会能当面指教的话，不胜荣幸

作者: momo88 时间: 2009-9-19 02:49
一上来，一出手就是佳作

作者: scoresream 时间: 2009-9-19 06:44
老屋里的故事让人眷恋它一路走来的历史！那是真实的，生动的，苦涩的，也是快乐和幸福的！

作者: redfire 时间: 2009-9-19 10:38
赏读！

作者: yaranshijie 时间: 2009-9-19 14:33
回味！

作者: tuteladials 时间: 2009-9-19 18:27
老屋留下了多少岁月的辨证，老与新的回忆，来与去的追求……现在的孩子，哪能记得猪圈的故事，哪能回味锅铲的深情，正如紫荆的文章，《深山有爱当高歌》，回念过去的岁月，实现美好的梦想吧。

作者: moreen3718 时间: 2009-9-19 22:22
让人辛酸的难忘的一些往事，老屋留下了永远的亲情和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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