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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支系名称沿革[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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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ʮ
时间:
2009-10-7 12:32
标题:
苗族支系名称沿革[转]
进入苗族支系的叙述,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称谓。尽管历史上留下了许多典籍、文献,可以将之由点连线探索,就会找到这些支系演变的脉络。可是,溯流探源时很快让我们直面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在这些把许多民族都当成“苗”看待的时代就出现的称谓,到底哪一些属于广义上的,哪一些是狭义上的苗族。他们之间与今天之苗族是否有联系。对此,笔者的观点是:冠以“苗”称谓的群体并不一定都是苗族,不冠以“苗”称谓的群体并非都不是苗族。因为,在历史上,人们用以称谓这些复杂多样的群体的称谓标准是随意性的,不标准的,又很少记录这些群体自己的称谓。记录这些群体的作者,有时眼光盯住的是服饰的色彩,如“红苗”、“花苗”、“青苗”、“白苗”等称谓,有时盯住的是服装的款式造型,如“锅圈苗”、“披袍仡佬”、“剪头仡佬”等,有时盯住的是居住地,如“东苗”、“西苗”、“平伐苗”、“八番苗”、“清江苗”等,有时则从政治分化需要或设制统治的时间先后,苗民汉化程度去划分,如“生苗”、“熟苗”等,无一而足。这种划分标准的混乱是对这些群体缺乏足够认识和了解,甚或是存在歧视用意的结果。因此,我们很难说在相同称谓下的人民就是文化相同的群体。更何况常常有同一称谓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跨越延续。可以肯定地说,在同一称谓下的人群,必定存在有文化相异的亚群体。
因此,在研究苗族支系名称沿革时,我们除了注意史籍记载的依据外,还必须考虑到文化习俗的资料和支系自称或语言资料。只可惜后者的资料十分缺乏。这里特别强调注意的是史籍“仡佬”与苗族支系之间的关系问题。如今仡佬是一个单一的民族,也是史学界公认的贵州古老的民族。但这并不等于史书上出现的“仡佬”称谓的群体都是今天的仡佬族。就犹如所有冠以“苗”的称谓的群体并不等于都是今天苗族一样。不仅在史籍上记录的称为“仡佬”的部分群体的语言、风俗、服饰和今天生活着的部分苗族支系的情况十分地相同,更何况如今就有部分苗族支系自称“仡兜”、“仡闹”、“仡熊”等。这些苗族支系是否就是历史上出现的部分“仡佬”支系,回答是肯定的。严如煜《苗防备览》记录的清代浦市、泸溪一带“仡佬”语词,有许多与现在黔东南自称“仡闹”支系的苗语是相通的。[2]
本书以清代典籍研究为主线,比较田雯《黔书》、《苗蛮图册》(后述简称“图说”或“苗图”)、李宗萌《黔记》、爱必达《黔南识略》和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等书,结合其他资料辅助研究,认为清代出现的这样一些支系名称可能是苗族支系或含有苗族群体的支系。为叙述上的方便,以下仍延用旧称或他称,特此说明。
花苗田雯《黔书》载:“花苗在新贵县广顺州。男女折败布缉条以织衣,无裣衿窍,而纳诸首,以青蓝布裹头。少年缚楮皮于额,婚乃去之。妇人敛马鬃尾杂人发为髻,如斗,笼以木梳,裳服先用蜡绘花于布。而后染之,即染,去蜡则花见。饰袖以锦,故曰花苗。《苗蛮图册》载:“花苗在定、安顺、遵义、贵阳等府,用败絮撕条织背心。”《皇清职贡图》卷八载:“花苗本西南夷,亦苗之一种。向无土司,自明时隶之贵阳、定、遵义等府。”爱必达《黔南识略》一书对“花苗”习俗的记载与《黔书》基本上一样,只是“花苗”条出现在贵阳府“苗类”的描述。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对“花苗”的习俗描述也基本沿袭《黔书》条文,只是分布的地区更为广泛,“贵阳、定番、塘、广顺、开州、贵筑、贵定、修文、安顺、郎岱、归化、永宁、镇宁、普定、清镇、定、平远、黔西、威宁、水城、毕节、镇远、施秉、胜秉、天柱、黎平皆有之”。民国时,有学者把安顺、威宁等处“花苗’’分成“花苗”“花苗”等。“花苗”作为苗族的一个支系称呼,实际上是针对其服饰多花饰这一特征而言,它所包括的不是同一个支系,而是一个很广泛的支系称谓。在今天分布东至福泉、贵定,西至川南、云南的广地区,每一县均有一支被当地其他民族称为“花苗”的支系,这些支系因各地不同可能属于不同的支系群体。如威宁的“花苗”、安顺的“花苗”、川南的“花苗”、滇南的“花苗”,不论从服装上还是习俗上看应属不同的支系。川南、云南一带“花苗”有自己的自称即“蒙周”,意为穿花衣花裙的苗族。
青苗田雯《黔书》载:“青苗在镇宁州,服皆尚青。男子顶竹笠,蹑草屐,佩刀。妇人以青布一幅,制如九华巾著之。”《苗蛮图册》图十六绘有二男一女树下牧猪。女戴头巾,呈尖状,宽袖长衣,多褶裙,裙摆有纹饰,绑腿穿鞋。一男子背盛草竹篓,宽袖长衣,长裤赤足,头戴竹笠。图上的说明文字为:“青苗在黔西、镇宁、修文、贵筑、平远等处。衣青,妇人青布蒙首,男子竹笠草屐……”《黔南识略》、《黔记》、《黔南职方纪略》对“青苗”习俗的描述与《黔书》基本一致。只是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上记载“青苗”分布更广,“贵阳、长寨、塘、罗斛、广顺、贵筑、龙里、贵定、修文、安顺、郎岱、归化、镇宁、普定、清镇、定、黔西的皆有之”。“青苗”也是一个包括了各地穿青色服装的苗族群体的称呼,他们不一定是同一个支系。
今贵定以西至川南、云南,“青苗”是一个重要的苗族支系群体。在云南,“青苗”自称“蒙斯”、“蒙格令查”,意为穿青色衣、穿青色裙子的苗族。
白苗田雯《黔书》载:“白苗在龙里县,亦名东苗、西苗。服饰皆尚白……男子科(斜)头赤足,妇人盘髻长簪。”《苗蛮图册》图十五为“白苗”图,绘有三人。男牧牛,用布缠头,发结偏右,上衣宽,二女头挽结在头顶偏向前额,上衣宽袖交襟。束腰,下为褶裙,裙摆有纹样。赤足,无绑腿。说明文字载:“白苗在龙里、贵定、黔西。服色白,男子束发。女子盘长髻,花裙。”李宗防《黔记》对“白苗”习俗与分布的记载与上二书同,只是在描述祭祀时主祭者服饰比较详细。载曰:“主祭者白衣青套,细摺长裙。”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对“白苗”的分布、服饰与习俗等记载较详。载曰:“贵阳、定番、塘、广顺、贵筑、龙里、贵定、修文、归化、黔西、清江、黎平皆有之。衣尚白,短及膝。男子科(斜)头赤足,妇人盘髻长簪。每岁孟春,合男女于野,谓之跳月。择平地为月场,鲜衣艳妆……”祭祀祖先时“主者服白衣,青套,红褶宽腰裙”。显然,这个分布如此之广的“白苗”不是同一支系,而是不同的但穿白衣的苗族群体。在现代苗族支系,榕江平永一带还见到白色为衣绣满鸟纹的祭祀服。·在贵定、龙里、黔西、清镇、罗甸、紫云、方、毕节、纳雍、威宁和川南以及云南彝良、富宁、马关、宁南、文山和广西隆林、西林均有穿白衣而被称为“白苗”的苗族支系。云南“白苗”支系的苗族自称为“蒙豆”、“蒙格勒”,意为穿白衣、穿白裙子的苗族。
黑苗在田雯《黔书》里没有“黑苗”专列描述,该书只有“九股黑苗”条。载曰:“九股黑苗在兴隆凯里司,与偏桥之黑苗一类。服尚青……处深穴,披重铠,挽强弩,名曰偏架,一人持之,二人蹶张,矢无不贯。”《黔记》、《黔南识略》等均有“九股苗,黑苗同类’’语。《苗蛮图册》图三十九绘五人猎虎图。其近虎者一手执木牌,一手执镖,另一手执镖随其后,后为三人同执一弩。椎髻束发,长衣短裤,衣深色,裤长及膝,绑腿赤足。执木牌的人头戴铁盔,肩、胸、腿均穿有护甲。图上说明文字与《黔书》相似。《苗蛮图册》图十七为“黑苗图”,绘有四男吹笙。四人均手持芦笙作边吹边舞状,头椎:髻,内穿长袖素色衣,外穿布满纹饰背心,腰束绣片制成的飘带,宽脚裤,长及膝。绑腿赤足。图上说明文字载:“黑苗在都匀、八寨、丹江、镇远、黎平、古州。男女跣足,陟岗如猿,悍强。孟春择地为笙场,老幼穿锦背心,以竹为笙,善歌者为歌师……”《黔南识略》、《黔记》、《黔南职方纪略》都有“黑苗”的记载,文字比《黔记》更为详细。其实,“黑苗”是泛指今黔东南一带穿青色服饰的苗族群体,包括许多不同的支系。李宗防《黔记》说:“黑苗在都匀、八寨、丹江、镇远、黎平、清江、古州等处,族类甚众,习俗各殊。”这说明李宗防已清楚看到“黑苗”是由众多不同习俗的人群组成。正因为如此,李宗防在《黔记》还首次记载了若干个“黑苗”支系。如在古州一带的“爷头苗”、“洞崽苗”,在都匀、八寨一带的“寨苗”,在剑河一带的“清江黑苗”,在丹寨、丹江一带的“楼居黑苗”,在台江、榕江、剑河一带的“黑山苗”,在剑河一带的“黑生苗”,在剑河、台江一带的“黑脚苗”,在榕江、剑河、丹寨一带的“黑楼苗”,在都匀、丹寨一带的“短裙苗”等。至今,黔东南仍然是苗族支系最多的地方。详述见后。
红苗田雯《黔书》载:“红苗在铜仁府,有吴、龙、石、麻、田五姓。衣被俱用斑丝,女工以此为务……”《苗蛮图册》图十四绘有“红苗”图,男挽髻于头顶,穿交襟上衣,宽袖,束腰,下为裤,绑腿,赤足。妇人包头,宽袖上衣,下为长裙,穿尖头鞋。裙色红白相间。图上说明文字与《黔书》如出一辙,只是后有一句“死后以所遗衣服装像名曰即古”。李宗叻《黔记》专列条目,但无描述。爱必达《黔南识略》记载当时松桃、铜仁一带“红苗”情况较详,载曰:“(松桃厅)苗民以吴、龙、石、麻、白五姓为多,白姓多居铜仁,松桃则以田姓易自姓,为苗民五族。余则有唐、贺、杨、欧诸姓……嘉庆元年平苗匪,男苗皆剃发,衣帽悉仿汉人,惟项带银圈一二围,亦多不留须者。女苗头必裹布,耳带环。项带银圈,自一二围,以至十余围不等。上著窄袖短衣,镶花边,下著折裙。无衣,不裹足……女苗习耕种,勤纺织,养家蚕,织板丝绢及花布锦为业。”严如煜在《苗疆风俗考》记载腊尔山周围的苗族“苗服惟寨长剃发,余皆裹头椎髻,去髭,短衣跣足,著青布衫,间用黑衣裤,腰系红布,领亦尚红,衣周边俱绣”。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对“红苗”风俗的记载与上述基本相同,只是分布上有新变化。载曰:“安化、铜仁、松桃、遵义皆有之。”说明那时“红苗”支系已开始迁入这些地区。其实,“红苗”是明、清时期分布在湘西、黔东的部分苗族支系,因当时妇人多穿饰有片红布裙而得名。清代乾隆、嘉庆年间苗民起义失败以后,这支系苗族不堪清王朝的民族仇杀政策压迫,批向外迁徙。今广西河池地区,贵州黔东南月亮山区,黔西南安龙,晴隆一带均有“红苗”支系后裔分布。不过,不论是这些外迁者后裔,还是原居地湘西、黔东的苗族,已难找到“红服”的特征。
东苗“东苗”这称呼在明代史籍里已经出现。明代天顺年间,“东苗”曾经起义,所以,《明实录》、《明史》、弘治《贵州图经新志》、嘉靖《贵州通志》均有记载。《明实录·天顺实录》卷二九三载曰:“东苗为贵州诸种蛮夷之首,负固据险,僭号称王,其他种类多被逼胁,东苗平则诸蛮夷莫不服从矣。”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记载新添卫、龙里卫、乖西司等地有“东苗”分布,其新添卫一带“东苗…“椎髻赤足,妇女以土锦为衣”。清代田雯《黔书》载:“东苗在新贵县之谷池里,男椎髻,著短衣,色尚浅蓝,首以织花布条束发,妇著花裳,无袖,惟遮覆前后,俗与花苗同。”但在同一书里,田雯又载曰:“白苗在龙里县,亦名东苗、西苗,服饰皆尚白……男子科(斜)头赤足,妇人盘髻长簪。”乾隆《贵州通志》载:“东苗,在贵筑、龙里、清平。有族无姓,衣尚浅蓝色,短不及膝,前覆后着,以花巾束发。妇人衣花衣,无袖,惟两幅遮前覆后,细褶短裙。”《苗蛮图册》图十九为“东苗”图,内绘二男一女。男首椎髻,内穿长衣,外穿花背心,形与“花苗”同。女挽髻于头顶,上为无袖花衣,衣长过臀,下裳为多褶裙,裙腰裙摆均有纹饰,绑腿赤足。说明文字载曰:“东苗在贵筑、修文、龙里等处,有族无姓,妇人花衣,开窍为领,细褶短裙……”爱必达《黔南识略》无“东苗”记载,李宗萌《黔记》载:“东苗,平越、麻哈有之。”其风俗基本延续《苗蛮图册》的描述。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对“东苗”风俗的描述与《黔记》基本相同。对于“东苗”名称,罗绕典《黔南职方纪略》记载曰:“东晋时命谢氏世为羊可太守,及侯景乱梁,羊可与国不通,而谢氏保境如故,至唐时,羊可又分裂,于是有东、西谢之称,其后遂以命其部族,日东苗、西苗。”由此引证可以看出,“东苗”时而与“西苗”相同,时而与“花苗”、“白苗”相同。说明“东苗”并不是单一支系群体,而是由若干支系群体组成的。然而,“东苗”(又称“东家”)称呼一直沿续下来。民国《麻江县志》、《八寨县志》、《都匀县志》均记载当时这三县有“东苗”分布。
西苗“西苗”的称呼来源与“东苗”相同。而且史书记述常把它与“东苗”连在一起,明代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记载龙里一带“西苗”“男子椎髻,上插鸡毛,衣白布短衣。妇女衣尽蜡花布,首饰用海肥,青白珠。婚娶亦以跳月为约,与东苗同异”。明代嘉靖《贵州通志》、郭子章《黔记》等书对“西苗”的记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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