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青山,进入一片70年前还是原始社会的神奇秘境。转过山头,邂逅文面女,看到了她们脸上的“蝴蝶”,铭刻着的是疼痛、风霜、信念和时光。
跨过清流,掬捧一泓泉水,在哗哗流淌中时间长河里,承载了独龙江千年的历史记忆。璀璨夜空,银河横跨天际,繁星与万家的灯火遥相辉映。
清晨的袅袅炊烟,鸡舍里悠闲的家禽,犬吠与来自山间的天籁,仿佛这是一首歌唱世外桃源的欢歌。
置身独龙江的山河,穿过寂静的清风,远处是一望无垠的天空以及隐于渺渺烟云中的青峰;近处,是扶摇直上的的鸟儿和直立挺拔的大树。这些景色在水的滋养下愈发的秀丽,而水在美景的映衬下愈发的清澈、纯洁。
梦幻独龙江,以神秘的姿态留给世人无尽的遐想。
时逢怒江贡山60周年县庆,与独龙族“文面女”不期而遇,如今,她们已成为独龙江地区最具有文化意义的象征之一。在县庆结束之余,大多数记者都准备返程的时候,我毅然决定留在独龙江,深入文面女居住的村寨。走进青山环抱中的小寨迪政当村熊当小组,“熊当”是独龙语,意为“我喜欢的地方”。我们拜访了文面女李文斯(独龙语汉译名),70岁左右的她刚从地里干农活回来,看到我们,笑着把我们迎进家里。热情的倒上漆油茶,把平时家里煮熟的土豆、鸡蛋、还有自家栽种的水果都端上来招待我们。在热情的招待中,我们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
文面女:纹在脸上的时光
朝阳从山顶缓缓升起,射出一缕缕光线。被晨雾打湿了的嫩草,花瓣上还留着昨夜的凝露。遥望雾纱飘逸的青山,心笙摇曳在独龙族的神话传说里,山风轻拂,思绪在独龙江的原野上漫过。勤劳的独龙族用双手织就彩虹般的生活,就像源源流动的独龙江水一般把祝福遥遥相传。走进独龙江,记忆一头担着温馨,一头担着神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独龙族妇女有文面的习俗。文面习俗独龙语称“巴嘟用”。文面前,先找野生的非常锋利的棘刺数根,独龙语称这种刺为“才干巴后”,再用竹碗盛着锅烟灰水浇的“墨汁”。刺纹者一手持刺针,一手拿着拍针棍,荆棘针上边粘墨汁边在脸上打花纹。等打完花纹,脸部臃肿,疼痛难忍。经过几天后,伤口渐渐愈合,墨汁入皮层呈现黑蓝色,便成了永远洗不掉的面纹。
迪政当村熊当小组李文斯告诉我,她上过一年级,但那时由于家里贫穷,一年级后便回家务农,她13岁开始文面,在文面之后,面部要肿胀三天,问及是什么原因纹面时,她笑说那是以前的风俗,女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关于文面有好多种说法,据说文面之后,她告诉我们,防止被掠为奴隶这样的说法之前是有的,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文面之后老了不显皱纹。当我问她,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要文面呢?她笑着说,这不一定,也有不文面的,但是特别少,这跟父母有关,有的到了年龄(十三岁左右)大人就开始督促文面。因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文面,那是传统的习俗,所以文面之后给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她24岁结婚,家里共有5口人,家里经济来源主要是种植玉米和草药。依托独龙江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草药品种丰富,他们时不时会到山上采集草药,主要有重楼、三七、葛根等,采集回来之后把一部分留种,一部分带到集市上卖。说起现在的生活,李文斯特别满意,政府给他们建了房子而且村子规划也特别好。在火塘旁边还摆放着电磁炉,从老到新,这也是见证独龙族生活变化的重要考证。
据了解,熊当小组目前仅有5位文面女,而和李文斯同村居住不到百米之处,我们拜访了77岁的文面女待求(独龙语汉译名),恰逢学生放假,她刚从独龙江乡把自己的孙女接回家,见到我们的到来,她客气的找来了杯子,给我们倒茶。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她告诉我们,他的儿子进山了,帮驴友们挑行李,就是所谓的“挑夫”,说起文面,她颇有感触,她18岁纹面,1958年地震的时候,她跑出来了,因为当过村里的干部,工作繁忙,所以,直到40岁她才结婚。两年前,政府建了房子以后,她到了熊当小组,每年的3月到6月她要到回到以前的居所,距离熊当四个小时山路的木当采集草药,那里有丰富的草药资源,那也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她说,木当还有一位很老的文面女,将近一百多岁了。听到这,我本想着去拜访,可山路遥远,便放弃了。
不灭的火塘 生生的希望
独龙族第一代民居为屋顶是茅草,屋身结构是圆木或竹篾。第二代民居屋顶是铁皮和石棉瓦,屋身多为木板,第三代就是现目前的砖木结构,水泥钢筋房。
木垒房有两种:一是圆柱木料直接垒起而成楼的,二是房子的四壁用木板垒围成楼的。独龙族房子呈长方形,房顶盖以茅草,有的用砍刀斧子劈开薄木板为“瓦”,屋内铺木板居之。地板离地约有一米高,下以石头或木柱支起,屋内按照需要设有一两个火塘,火塘上挂有竹根编织的长方形“海木机”即竹架子,用来烘烤食物或湿柴。环顾四周,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火塘了。家家户户房顶冒出的青烟,是堂屋里不灭的火塘,那也是独龙人民生生不息的希望。木质的小板凳,让更亲近火塘,渴了随手便可端起煨在旁边的漆油茶。在独龙江,火塘除了温暖、热情、幸福、更是人精神世界的构建,从铁三角到竹制烤架,思绪随着青烟上升,那是一场与生活的对话。在柴米油盐的情愫里,撑起一个和谐稳定的家。我们围坐在火塘边,新添的柴卖力地燃烧着,热情的心诚如热情的火塘,话匣子也打开了。独龙江的故事,也是从火塘边开始的。关于独龙族的取火神话,在青烟迷雾中黑白了的画面仿佛回到亘古时代。传说,洪水滔天后,大地上只剩下兄妹俩。他俩没有火,吃肉时,哥哥朋生着吃,妹妹婻不敢食生肉,用太阳光烤着吃。有一天,见一只大苍蝇突然飞到他俩面前,用前脚和后脚一上一下,不停地相磨,磨着磨着,突然磨出火烟来。妹妹乐得“扑哧”地笑出声来,结果火烟被吹灭了。那只神蝇再次磨脚,又磨出火烟来,兄妹俩谨慎地把火种保留了下来,从此,人间才有火石,这就是火石取火的由来,从此后,人们就模仿神蝇用两块石头相碰撞而取火,独龙族称这种取火工具为“掐玛”用来取火的石头称为“掐玛龙”。
从溜索到彩虹桥 天堑变通途
穿行于高黎贡山密林深处的独龙江公路,蜿蜒曲折,如一条墨色玉带缠绕于山箐林涧。冬日的阳光播撒在清澈的独龙江上,翠绿的江水熠熠生辉给宁静祥和的独龙江增添了灵动的魅力,眼前的美让人不愿提及过去那段令人辛酸的苦难岁月。
竹溜索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独龙族的过江交通工具,人们用溜板作为工具沿溜索脚蹬手拉慢慢溜滑而过。渡江时,溜板系于竹绳,再把身体系上。新中国成立后,随着钢索的引进,这种极原始简单的交通工具有了改进。
木桥也是独龙族的渡江工具。独龙江地区山多水多,大大小小的支流众横交叉,为了方便来往,独龙族在河流上都架有木桥。有的地方用木板,而有的地方则只用一根粗大木料。
吊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新建的交通工具。吊桥有两种,一种称“投巴尔”,即以两根钢索平拉河的两岸,系牢与木桩上,然后用铁丝或藤篾编织成网状系于两边的钢索上,其上垫着宽20厘米左右的木板。也有“飞桥”之称。另一种成钢丝吊桥,其设施的建设和“投巴尔”相同,比较稳固而不会摇晃,其上马帮可以通行,平拉于两岸的钢索用水泥混泥土固定。这是独龙江地区唯一较先进的交通工具。
在独龙江有这样一个传说:很早以前,独龙族有一把通向山外的天梯,由于老鼠与人争食咬断天梯,独龙族便与世隔绝。于是,通往山外的路,成为独龙族千年的期盼;走出大山谋求发展,成为独龙族群众梦寐以求的夙愿。
传说代代相传,而路,也在许多独龙族同胞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烙印。解放前的独龙族行路靠砍刀开路、攀藤附葛而行,过江靠溜索、竹筏、猪槽船等简易工具。
直到1965年,在政府和驻军部队的帮助下,穿越原始森林,翻越海拔3842米的南磨王山丫口,修建了全长65公里的人马驿道。正是这条驿道,为独龙江打开了一扇门,独龙族第一次与外界建立起了联系。
15年来,独龙江公路助推着独龙族奋力追赶的步伐,却因每年大雪封山阻路半年之久而日渐“乏力”。“决不让一个民族兄弟掉队。”2010年,云南省委、省政府启动了总投资10.8亿元的“独龙江乡整乡推进、独龙族整族帮扶”项目,用3至5年使独龙江乡实现跨越式发展、可持续发展。作为整个独龙江帮扶项目的独龙江公路改建项目中的关键工程——总投资为6.1亿元,全长6.68公里的高黎贡山隧道工程全面开建;2014年4月10日,随着隧道内传出的最后一声轰鸣,独龙江每年大雪封山半年的历史彻底结束。隧道的贯通,让独龙族通向山外的路不再艰难崎岖,让冬季的高黎贡山不再是“生命禁区”。
现目前修建的三座“彩虹桥”已完工并完成外观装饰工程。分别是:独龙江乡肖旺当永久性桥梁,桥梁全长95米,桥梁全宽8米;独龙江乡拉王夺通村桥,桥梁全长66米,桥面净宽6.5米;独龙江乡迪郎永久性桥梁,全长126.2米,全宽8.5米。
而第八条进藏公路丙察察的修建,也给独龙江的发展带来了很好的发展契机,加强马库通道建设与西藏察隅,迪庆的梅里雪山合成一个环行旅游线路,汇入孟中印缅经济走廊,让美丽的独龙江公路四通八达,独龙江的未来之路也会越来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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