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画报》刊登的卞学钧(右一)的出国留学合影
隆顺榕药品广告
卞氏小学校徽
启元茶庄茶叶盒
卞氏小学修建碑记拓片
号称“天津八大家”之一的卞家,自清嘉庆八年,也即1803年开设“隆顺号”经营土产杂货以来,又陆续开设了棉布庄、海货店、当铺等商号,家业甚丰。1915年析产分家后,各族在各行业继续发展,并涉足金融业,天津著名收藏家李刚认为,卞家产业的发展,是近代中国一部典型的商业家族成长史。卞学诊是卞家后人,近年来一直从事卞氏家族商业和文化的研究,在这个过程中她收集了不少物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卞学诊娓娓道来,为我们讲述了这些物件所见证的那段历史。
广告见证药业辉煌
“治久泻伤脾,气虚下陷,大便不禁,肛门坠下,饮食不思,完谷不化,日夜无度,汤水直下,烦渴饮引,寒热互做,老人脾肾虚寒,五更溏泻,经年累月不愈,并皆治之,每服三钱,空心米汤送下。”
这是卞家隆顺榕产品“止痢四神丸”的一则广告,如今静静地躺在一个密闭的塑料袋里,纸片早已发黄,但字迹依旧清晰,广告纸上写有药品名称和药庄地址,正文里则有功能主治、用法用量,让人一目了然,足见隆顺榕的细心与责任。卞家,又俗称为“隆顺榕卞家”。1833年,天津针市街上新开了隆顺榕药局,这在之后成了中国药业的一个老字号——隆顺榕。在创办初期,卞楚芳(字树榕)亲自坐堂行医,没过几年,便将隆顺榕药局做得有声有色。
隆顺榕从创立之时到卞楚芳去世,历经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四代,这期间隆顺榕继续行医售药,逐渐成为天津一家著名的药庄。1915年卞家析产分家时将药庄分给卞楚芳之孙卞燕昌,后由卞燕昌独子卞肇新(俶成)继承,卞肇新留学海外,眼界开阔,继承了祖上的巨额产业后,在西方所学的经营理念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和平台,隆顺榕药业进一步走向辉煌。
海货包装盒的内外乾坤
卞学诊拿出一个锈迹斑斑却又非常精致的铁皮盒子,“这是隆昌海货店的包装盒,”她说。仔细端详,只见铁盒的四个侧面分别是宁园风光、广告、宴会现场以及产品。盒盖上的图案是一座大楼,据卞学诊讲,这座楼有四层,是隆昌海货店营业和办公大楼,其中有地下一层,用做仓库,盖上写有“天津隆昌号公记”,还有门市部、批发部和经理室的电话。
卞学诊回忆说,隆昌海货店是天津当时最大的海货店,主要经营海参、鱼翅、鲍鱼等产品,在鼎盛时期,曾垄断天津高档海鲜产品的供应,其产品甚至远销三北地区,在武汉也设有分号,而“隆昌号”的原料多是从香港和日本运抵天津的,直到日本侵华,因业务萎缩才逐渐衰落下来。卞学诊还藏有一件保存完好的卞氏家族经营的启元茶庄的茶叶盒,当年启元在北京的分号,现已被认定为北京的“老字号”。
文献中的现世生活
在卞学诊的收藏品中,还有一类是文献资料,有《北洋画报》《南开同学录》以及碑记拓片等,从另一个侧面记录了卞家的日常生活和重大事件。
民国时期,高官巨贾举凡订婚、结婚、出国皆要登报,或被当做新闻来报道,卞学诊随手给我们翻了几张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北洋画报》,指出关于卞家的消息给我们看。这其中,有卞学诊的四伯父卞俶成的大女儿卞学锦和王鹏云博士的订婚现场照片(1932年),也有卞学诊叔叔卞政新和林培身的结婚照片(1933年),还有天津市当时选派的出国留学生合影,其中一位女士就是卞俶成的二女儿卞学钧。
在一本《南开同学录》中,记载着众多卞家人,比如卞白眉、卞俶成曾担任南开学校的校董,卞家的适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就读南开,这些人名在《南开同学录》中均有记载。在一张题为《天津青年会第二十三届征友各队队长队员台衔表》中,卞学诊指出几位卞家人士:卞白眉,卞俶成以及她的父亲卞仲禾,青年会经常组织一些活动,比如筹款、旅游、读书等,体现在当时上层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
卞家还流传着一桩美谈,为人们津津乐道,那就是卞学诊的曾祖母临终前,要求自己丧事一切从简,用节省下来的钱捐建一所学校,在其去世后,她的儿子卞会昌出资兴建了卞氏小学,这在当时引起极大的轰动,各界名流都立碑铭记,卞学诊留有多张碑记拓片,真实记录了这一善举。
卞学诊已经完成了30多万字的《杂说卞家》书稿。与此同时,她还参与供稿编辑《族内通讯》,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收集整理了不少卞氏家族的资料和物件,她说,这些东西不仅属于卞家,它们同时也是天津近代工商业发展史的一个缩影和见证。
(文/王永利 摄影/崔跃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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