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影
虹影是一个对自己非常狠的作家,无论是写《饥饿的女儿》,还是《好儿女花》,她都敢于把自己捣碎,冷静理性地审视自己难堪的经历,这是这位在南岸弹子石野猫溪长大的重庆女作家,最让人钦佩和成功的一点。但不少人也会问,多年以后,虹影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给她的孩子讲述自己作为私生子的童年呢?近日,虹影的首部母女书、散文集《小小姑娘》出版,并接受了重庆晚报记者的专访。在这本写给自己四岁女儿的书里,虹影把自己的童年向女儿娓娓道来,充满了诗意,即便是写到残酷绝望的地方,也透着光亮。
童年里住着许多花痴
虹影在接受重庆晚报记者采访时说,一个作家的存在价值就在于追忆和描述那些正在消亡以及已消亡的历史。《小小姑娘》里,虹影耐心地去描述了野猫溪的建筑格局,介绍那些千奇百怪的邻居,连一口水井都不放过。虹影还写到重庆瓦房陋巷的群居生活时代,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一个“花痴”,她们可能让人害怕,可能成为大家戏弄的对象,但最终都神秘地消失掉。
那些充满想象力的鬼故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重庆街谈巷议的鬼故事,在该书中经虹影讲出来,比起马尔克斯小说里的魔幻现实主义桥段也丝毫不逊色。虹影说这些故事很多出自一些连字都不会写的中老年妇女,比如一篇《怪老头》,讲一老头传说拥有神奇的魔力,生人靠近都得死,不过最终发现这人是国民党潜伏大陆的特务,引人入胜堪比《一双绣花鞋》。
关于性的启蒙教育
在书里,虹影并不避讳和孩子谈论性,从自己的初潮,讲到面对发育的恐慌,第一次看到成熟女性的身体,通过电影《简·爱》第一次懵懂地懂得爱一个人的滋味。虹影告诉重庆晚报记者,她也曾纠结过这样的内容是否适合给幼儿看,但细想,与其让孩子莽撞地发现自我,走弯路,还不如讲给她听。
女儿画了一个奇怪的我
在这本母女书中,虹影四岁的女儿西比尔绘制了全书的插图。古灵精怪的图画成为这本书的一大亮点。虹影透露,女儿一岁多就喜欢画画,这些画很多来源于她给女儿讲的故事,“比如《小小姑娘》的封面是一个穿黑衣的小女孩,就是她听我说小时没有一件漂亮的衣裙,总穿着一件黑裙子。她用笔和心描出那时的我,以此来表达她对我的爱。”虹影说,“女儿眼神总是很忧郁,所以画的画也很怪。”
学会给4岁的孩子讲道理
熟悉虹影的人都知道,她和母亲有着很深的隔阂,因此虹影说,从她怀上孩子开始,她就在学习做一个好母亲。虹影透露,她会用不寻常的方式去教育女儿,比如,她会给女儿讲平等,不绝对地划分好人坏人,也会和女儿讲道理,“比如她在冬天想穿夏天的裙子,我会告诉她若是穿成那样,那么你会生病进医院打针。若是你非要穿,那我们随时准备去医院。她想了想说,那我不要进医院。”
“我希望女儿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重庆晚报:写这本散文集的动机是什么?
虹影:自从知道我当了母亲后,好几个出版社先后找我写关于孩子教育的书,我签过3个合同。每晚哄女儿睡觉时,她都会缠着我讲故事,然后问我“妈妈你小时是什么样的?你住在哪里?”哪能拒绝她那么好奇的眼睛呢。所以,也可以说这是一本“母女书”或“枕边书”,算得上《饥饿的女儿》和《好儿女花》的补充和注解。
重庆晚报:在这本书里,你儿时在重庆南岸的邻居们的故事也占了相当大的篇幅,你怎么看待在你生命初期出现的这些人和那些事?
虹影:他们是团阴云,我站在其中,深切地感受到社会底层百姓的命运,他们是各个时代的牺牲者,他们挣扎过、努力过,可是暴风雨一来就把他们吞没了。他们曾是那般的善良无畏,充满了同情心和正义感,无疑是我人生最早的老师。
重庆晚报:女儿的出世,母亲的身份,对你的写作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虹影:未做母亲前,像一片鹅毛,飘来荡去。做母亲后,站在大地上,神定气足。写作时,也多方位了。它让我不停止地热爱生命,尤其是对给了我生命的人充满了感激。
重庆晚报:你希望女儿未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虹影:作为母亲,我想她成为一个她想成为的人,我就非常快乐了。(记者 巫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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