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谓先生
我刚学笛子独奏曲时,是从《姑苏行》开始的,她让我对笛子产生了莫大的信心和喜爱。最近我再回头吹起她,又体会到许多当时忽略或无法表现的东西。1962年创作的《姑苏行》,屈指算已风行40年,其生生不息的魅力正在于她的简单,简单得十分容易广泛传播,简单得让你很容易接受和吸收。《姑苏行》的经典之处又在于她简单中的不简单,这是一首非常优美典雅、具有丰富艺术内涵的佳作,吹好她要有扎实的基本功、良好的音色、充沛的情感和气息自如的强弱控制,而几乎每10人中都会有数人听得出你吹得地道不地道。
百般优雅、经久不衰且广为流传的《姑苏行》让我想了很多,从曲谱一直想到作者江先谓先生。于是我拼命找资料上网查江老先生的照片,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原总后文工团的演奏员卞昌荣告诉我,江老已经离休了,就住在南京,而且说老人家身体不是太好,脑血栓已发过三次了。
本着对《姑苏行》的痴迷和对江老的崇拜,我们于2月25日下午到江老家拜访了他。当时江老正和一个与他相仿的老人谈话,但我一眼就认定眼前的江老:古朴,深沉,儒雅;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不白;一张国字脸,仿佛《姑苏行》的作者就只能是这样。脑血栓的三次发作,给江老健康打击很大,江老已不能再吹笛了,而吹笛的底气,使得江老仍很顽强,仍能生活自理,仍能和我们大着嗓门讲两个小时的话。尤其是江老的记忆力相当好,还是六十年代认识的卞昌荣,他能一口报出全名。
与江老谈心,自然离不开《姑苏行》。这首乐曲是江老在1962年创作,渲染出如画般秀丽的苏州园林美景。乐曲结构可用几个字来概括:“晨”:引子;“行”:行板;“舞”小快板;“归”稍慢的行板、尾声。引子描绘了宁静的清晨,透过朦胧的朝雾,可以看到沉睡中的优美的水乡,只有小鸟婉转吟唱于枝头;在行板的三个部分,仿佛漫游在繁华的姑苏街衢,心情愉快而轻松;小快板的部分一气呵成的乐段酣畅淋漓地描绘出歌舞欢宴的心情;尾声,在朦胧的再现中,仿佛一步一回头般留恋不舍地离开姑苏。
江老实话直说,《姑苏行》的诞生,共有五大因素催成:一是旋律因素,他无意间得到一段昆曲曲牌的引子,整天拿她来练气,竟越练越有味;二是生活因素,江老经常到苏州,对苏州园林情有独钟;三是组织因素,团里要求每个演奏员,必须要创作自己的曲目到北京会演;四是灵感因素,江老在一次午睡时,突然灵感降临,一下就构思完成了《姑苏行》的框架;五是战友因素,《姑苏行》创作完成后,曲名并没有确定,排练时乐团战友有的说就叫《苏州乐》,有的说就叫《江南景》,一个吹长号的广州籍演奏员(根据回忆名为吕爵文)提出叫《姑苏行》,画龙点睛便一锤定音!
《姑苏行》迅速流传到海外,与江青很有关系。当时出国的曲目,江青都要亲点,反复无常的江青,按她的说法:“我们也不要总是冲呀杀的,也来个文雅的”这就点中了《姑苏行》。于是各级领导对《姑苏行》的源头产生了兴趣,终于调查搞清楚了其旋律来源于昆曲的某一曲牌,而这个曲牌的源头,则来源于福建地区道家的音乐。
江老一生中共创作了三首笛曲,除《姑苏行》外,还有一首与人合作的《脚踏水车唱山歌》也很流行,同样列入到很多竹笛考级曲目中。遗憾的是江老70年代用低音G调大笛创作的《春》,已不复存在,江老连一句旋律也想不起来了。《姑苏行》的原版录音唱片,也因文革的破坏再也找不到了。江老比较赞扬俞逊发演奏的《姑苏行》,比较推崇曲广易订的谱,特别喜欢江苏昆剧院国家一级演奏员曾明演奏的《姑苏行》,其味道十足。江老喜欢顺其自然,有生活有感觉才创作作品,打动不了自己的作品,决不拿出来示人。
前线歌舞团,国家一级演奏员、笛子演奏家、中国音协会员已75岁高龄的江先谓先生现享受师级待遇,离休在干休所安度晚年。尽管他的笛艺生涯已经结束,但他对中国竹笛艺术的贡献不可磨灭,对提升苏州城市形象和文化形象的功劳也不可估量。
值得惊叹的是,一曲《姑苏行》,风行四十年,而且还在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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