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洁和艾滋孤儿
2010-07-28 09:39:54 作者:56china 来源: 浏览次数:0
高耀洁称艾滋病人遗孤“艾滋孤儿”。艾滋病人与艾滋孤儿比例平均1:2。她见过1:4者。2000年9月12日,高耀洁见到28岁的吴拢留下的4个身穿重孝的孩子。最小的3岁,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另一艾滋病人齐成死前反复念叨“孩子咋办?”“孩子咋办?”他将三女一子托给75岁母亲。老母亲对高耀洁流泪,“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托给我不等于没托?!”在高耀洁所接触的艾滋病家庭中,迷信使老辈人一致认同“没染病的孩子是父母克星。”因有这样思想,他们及亲戚对孤儿的抚养“不尽如人意”。</p>
7年来,高耀洁目睹艾滋病诱发出的人性恶殃及艾滋孤儿。“贫病交加导致人们自私、短视、亲情疏离。”即使政府专给艾滋孤儿的救济,监护人也敢挪作他用。还有监护人拿孩子当摇钱树,逼孩子以交学费名义跟人讨钱。讨得的钱并不供其读书,而是归为己有。还有的监护人逼孩子做童工。</p>
许多次,高耀洁的爱心被置于尴尬地步。2001年6月13日,来自疫区的某村民跟高耀洁要药。高耀洁于是买了一箱退烧药、消炎药、止泻药等。该药未进村,便被此人高价出售了。她曾把衣物寄到一“可靠人”手中转送。2002年12月23日,高耀洁在没通知“可靠人”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发现她家中堆放山似的衣物。几番上当,2002年6月始,高耀洁终止寄钱寄物。她自己雇车将衣物、钱粮亲自交给艾滋孤儿。叮咛:“钱用来交学费。”但随之出现另一种尴尬。“年龄小的,钱被大人骗走,大一点儿的胡乱花钱。”
那日,高耀洁带药品、钱物到尉氏县某村。路上,她见到9座新坟。12岁的陈夏跪在一新坟前嚎啕。坟上摆放他父母照片。陈夏叔叔、姑姑因卖血感染艾滋病死亡。陈夏与14岁姐姐辍学后与70多岁爷爷过活。爷爷拾荒乞讨,姐姐做家务,陈夏在砖厂打工。高耀洁注意陈夏左臂刺字--“杀”、“仇”、“忍”等。年纪小小的陈夏已有打架、偷盗的记录。2001年,高耀洁来到尉氏县某村,一14岁男孩挥着拳头喊:“杀、杀”。当地人告知高耀洁:“这些单孤、双孤、将孤的孩子成天嚷着长大了要杀血头。”高耀洁预感:“在营养匮乏、教育缺乏、心理变态中成长的艾滋孤儿们将会以血还血,将自身的灾难转嫁社会。”生存问题、教育问题、心理问题会将他们引向通往监狱的路。</p>
高耀洁相信“现在纠偏还来得及。再等两年就晚了。”人在长,仇恨也长,力气也在长的他们急需政府及民间力量矫正。她下定决心:“把有限的时间、财力、精力投入艾滋孤儿身上,救一个是一个。”
有人建议办孤儿院,集中供养。高耀洁否定:“因非常原因集中在一起的孩子不会健康成长。”据她了解:“艾滋孤儿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阴影,一些孩子心理扭曲,仇视社会,并染上恶习。集中一起,相互传染,弊多利少。”高耀洁认为妥善之策是将艾滋孤儿分散寄养。“让他们在正常环境中正常成长。阴影会随时间慢慢淡化。”
高耀洁要给艾滋孤儿找个健康成长之地,她对艾滋孤儿寄养人家的条件:一、善良可靠;二、经济上过得去;三、能供到念完高中。她想到自己老家山东曹县,几番奔走,6名艾滋孤儿先后在曹县苏集镇5个村庄拥有新家。最大的15岁,最小的5岁。</p>
2003年夏,高耀洁回访孤儿。他们皆随收养人家改名换姓。8岁的张蕊偎在养母怀中撒娇。养母保证:“不会让孩子受丁点儿委屈。”15岁的宋灿满足“这里有馍吃,还是白馍。”她下决心:“宁死在山东也不回老家。”宋灿恨她姨,姨曾逼13岁的她嫁给自己30多岁腿有残疾的儿子。高耀洁带宋灿到山东前,姨扣住她的户口簿。高耀洁遂帮宋灿打官司。官司赢了,一股急火却使高耀洁左耳失聪。宋灿现上曹县三中重点班。她房间墙壁上有字“一定要争气”、“历经风雨才能见彩虹”、“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宋灿在作文《我的理想》中抒其理想:“当记者。记者能救人。”
据高耀洁记录:自1999年8月15日至2003年8月14日,共收信件8326封。其中请高耀洁搭桥收养孤儿来信200多封。以一己之力穿针引线,高耀洁苦于力不从心。她呼吁民政部、妇联携手做这件“民心工程”。</p>
高耀洁在宣传手册上庄重地印上了萨迪的话:“如果你对别人的痛苦无动于衷,你就不配称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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