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从西宁出发,不多时,就能看见一座装饰华贵的大彩门,上写“西部土族民俗文化村”九个熠熠生辉的大字。
凛冽的风雪在呼啸,我踩着积雪首先走进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大房间。好大的一个多功能活动室,宽敞明亮,温暖如春,假山秀出,盆草葳蕤,根雕造型逼真,奇石形象如生。依门的货架上,食品工艺品琳琅满目。房屋中间是一排排整洁的椅凳,这算是观众席吧!几个本土演员们在悠扬的乐曲中正抓紧排练节目。我走上去请一位土族阿姑当向导。她欣然应允,并戴了“扭达”帽,穿上花袖衫,系好花腰带,跟我出了房门。
沿着石砌的回廊来到一座四合院,这时,一种超凡脱俗的感受令我凝神敛目。五檩起脊住房,红柱格窗,楼面镂雕工艺精巧,图像丰沛。院中的花坛上,立几棵萧瑟的枯树,若时逢夏季,这里一定会姹紫嫣红,蝶飞鸟鸣。在阿姑的引领下,我来到民俗展览厅。
展厅内清雅而璀璨,不论是实物、模型、或是图片都显得那样引人入胜,虽然占地不大,但土乡人的民俗生活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土族原是叱咤风云的游牧民族,先民曾在甘青牧区建立过吐谷浑王国,自公元七世纪吐谷浑亡国后,留居于河湟一带,与当地蒙、汉、藏等民族融合而形成了青海独有的民族——土族。从此以后,土族群众在繁衍生息过程中,饮食和住宅也随之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摆设的古民居模型来看,土族群众居住的一般都是土木结构的平房,很讲究檐面、门窗镂雕的高贵华丽和室内空间的开阔舒适。饮食方面,以粮食和薯类为主,面食中的锟锅馍馍、荨麻饼等独具民族风味和地方特色。特别是眼前那色泽味美的“狗浇尿”油饼让人垂涎欲滴。
我一边听着阿姑的解说,一边细心感悟这些绚丽多彩的民俗文化,不知不觉地来到服饰展台,一片彩光扑来,眼睛都很难睁开,啊!谁能面对这样精美的刺绣,而无动于衷?谁能在这些艺术品的面前,叹服土族群众的匠心智慧呢?驻足注目,我的心都醉了。在我看来,那花袖衬衣袖上的红色象征光泽的太阳,黄色象征丰收的粮食,绿色象征旺盛的庄稼,白色象征洁白的羊群,黑色象征肥沃的泥土。依据年龄不同,服饰也有明显差异,少女戴花方巾,新婚阿姑戴插花礼帽、花袖衫上系佩彩色腰带和荷包;中年妇女戴簸箕形毡帽;土族男子戴镶边白色毡帽,腰挂绣花烟袋;老人的穿戴要简略得多。总之,土族群众把自然界中的奇花异草绣在身上,穿在身上,表达了对家乡山水的眷恋和美好生活的向往。
离开服饰展台,再往前,是一组反映土族婚俗的泥塑群。塑像情节完整,人物形神兼备。泥塑群由定亲、哭嫁、娶亲、送亲、拜天地、改发、入洞房等组成,婚礼仪式既欢快热烈,又幽默有趣。回身一瞥,是几件远古时期土族群众日常用的生活用具,如灯盏、砂碗之类的。值得一提的是,挂在壁上的两幅彩照使我欣喜若狂。从“安召舞”的粗犷和“轮子秋”的飘逸中,我看到土族人的豪放和洒脱。浮光掠影之后,我走出展厅,又走进旁边的一间小房。房内红柜佛龛,热炕方桌。站在一侧的阿姑说:“在民俗文化村三个四合院里的摆设都是一样的。”话音未落,执意要我上炕。
于是,我盘腿坐上土炕头,背靠衾枕,喝一口龙瓷碗里香喷喷的酽茯茶,再聆听土族阿姑演唱的一首首土族歌曲时,尘世烦闷早抛到九宵之外。少憩后,我便告别了土族阿姑。从车窗中回望,在尘雪迷茫间,看见阿姑在向我挥手,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土族阿姑哟,请你回去吧!等到山花烂漫时,我会再来的。(作者:马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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